在刘希失神之时,吴双儿却迎面扑了过来抱住了他,脸在刘希的长衫上使劲的擦了擦,将那溢止不住的泪水给偷偷擦拭了去。
稍后,吴双儿抬起头,红肿的双眼露出了个笑意,“双儿就知道公子一定会来的。”
这抹笑如同春风吹过百花绽放一般,给刘希心里注入了勃然的生机,伸手小心翼翼的理着吴双儿散落的秀发,“走,我们回家!”
“恩!”
吴双儿重重地点了点头,接过喜笑颜开的小灵儿,自个则是紧紧的靠在了刘希的怀中,似乎这般让她很是舒服,不再有恐吓,也不再有惧怕。
一行人出了营房,迎面而来的吴为在呼延青石等人随行下走了过来,吴为手里拖着个衣冠不整的人。
见到刘希等人与平安无事的吴双儿,吴为将手中人摔在了地上,“玉生,便是这家伙想要抢占双儿!”
地上的人痛呼了一声,随即厉声喊道,“你们究竟是谁,竟敢如此的放肆,可知晓我乃是当今天子亲封的骁骑将军!”
骁骑将军?
察觉到身边吴双儿面上露出的一丝惊怕,刘希冷目扫过此人,胸口起伏数下,最终是将要爆发出来的杀机给忍了去,与身旁的渠浪等人道,“将他带回阳曲城!”
“谁敢!”
一声怒吼如同炸雷在四周传了开来,少顷,只见李威急冲冲而来,毫无忌惮的释放着宗师的气势将阳曲城的兵卒给震晕。
见到这等情形,马绣与林逸二人同时向前,亦是不加遮拦的释放出了全身气息,将李威逼得寸步难行,也护住了那些阳曲城的兵卒。
知晓是遇到了高手,李威不由得大怒,猛地抽出佩剑,使出了全身气劲挥舞,却再难往前半步。
“当!”
乾坤扇飞跃而出,长剑折成了几节。
束手无策之下,李威径直将残剑丢了去,他也瞧出了刘希乃是众人之首,遂怒目瞪着他扯开了嗓子道,“尔为何人,竟然敢闯我‘光武’大营,更是违反大唐律与方士勾结,还不速速退去左右,束手就擒,本侯或许能饶你一命!”
听得这话,刘希越发的怒了,拾步上前,双目死死的盯着李威,“天子犯法也当与庶民同罪,大唐律法有云强抢民女当以刑处之,侯爷身为一军统帅却不加以责罚,在侯爷的眼中可还有朝廷的律法!”
“大胆!”
李威着实没想到会被这不入流的小官反将了一军,顿时怒火在胸中翻涌,倘若换作平时,他绝必要杀了这令他蒙羞的蝼蚁之辈。
可是眼下李威却有心无力。
因为身前挡住着的两人修为皆在宗师之上,与他不分伯仲,而令他最为不安的更有那被人搂在怀中一脸稚嫩的孩童。
那不起眼的身体中似乎有着磅礴不断的灵气,令李威不寒而栗,甚至都不敢多瞧一眼,仿若此时他与那小童换了过来,他成了个弱不禁风的稚嫩小童,受不住对方的随意一击。
从怀中取出一面虎符,李威举过头顶,“都给本侯听着,能弃暗投明拿下这些逆贼者,本侯既往不咎,更请命封赏,尔等还不速速动手!”
‘光武’的兵卒大抵被缉拿了,这些话,只是为了说给阳曲城的兵卒听得,可似乎并未有任何作用。
心有些发沉,李威不得不再度审视了那面色冷若冰霜的少年郎,此刻他也猜出了这是曾经风头无量的状元郎,以前听得他击退匈奴只是觉得不足为信,如今却十足的信了。看得这四周甲士气势凌厉,并只听命于他,对于一个率兵之将,可谓是无比荣耀。
但对于朝廷来说,可是大患一件。
身为李家人,李威哪里能容得下,当即又是怒吼声,“来人,给我将下邳和邺城的兵卒给调来,将这些乱贼全都缉拿了!”
领命的‘光武’兵卒自然要离去,呼延青石则是一个急步上前,带着诸多小兄弟将他们的去路给挡了下来,双方剑拔弩张,呼吸间便要交上了手。
“且慢,都是自己人,切莫伤了和气才是。”
话音中带着些许的急切,却见姜信急步而来。
待他走到了刘希与刘希身间,与二人笑着道,“侯爷,状元郎,你们都是朝廷的重臣,可不能刚见面就伤了和气才是。”
有人劝和,对眼下这局面当然是最佳的选择,但李威作为侯爷,哪里会率先让了步,遂怒哼仰头,不做表示。
见李威不作声,姜信又是与刘希道,“状元郎,你与侯爷之间是不是有着误会?”
这等时刻,刘希明白他无法随着心意的去行事,只因身边童军投来的担忧神色。
倘若他还要立根于阳曲城,借李唐之力报的血仇,就得将今日这怒给咽下去,至于如何收拾这飞扬跋扈的李威,待日后再寻机会。
所以姜信送来的台阶,他刘希自是接下了,遂瞥了眼地上的还没爬起来的所谓虎贲将军,“姜大人,身为一军统帅,竟然纵容部下强抢民女,若是在别的地方,可能会没人管会,但我刘希是圣上御赐的镇北使,在这北境决不允许此事发生!”
“休得胡说,本侯怎会做那种事情,孽子生性鲁莽,既然看中这小娘,本侯自会备上厚礼择日亲自登门提亲!”
说话间,李威双目扫过刘希,最终定格在了吴双儿的身上,眉宇间有着不加掩饰轻视与高傲。
仿若是他李威给出一个施舍,而吴双儿则是要跪伏在地,感恩戴德,攀上了这辈子难以求得的荣华富贵。
这句话虽然没有得到李威预期的效果,但着实改变了现场的形势,姜信捋着刚修好断了半截的胡须,眼中露出一丝的为难之色。
而吴双儿则是瑟瑟发抖,朝着刘希身边又是进了几步。
“哈哈!”
刘希却是笑了,似乎听到了很可笑的事情,继而道出了句令心神无助的吴双儿最为震惊的话。
“笑话,双儿娘亲早就将她许配与我,眼下只待双儿行笄礼,我便迎娶她过门,难不成身为大唐的侯爷就能抢了人家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