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群臣又一次愤慨不止时,唐皇一脚将身前的桌案给踢下来高台,梨花案直直的滚落白玉阶,在殿下散作了一片。
“大唐是朕的大唐,百官是朕的百官,哪里容你这外人在此说三道四!你给朕立马滚回长安,告诉刘斯,要战便战,朕绝不会让自己的闺女送给你们羞辱!”
唐皇一发怒,胡珂知晓他李唐行程已经终结,而且是顺利的完成了使命,稍后出了这李唐皇城,他便可修书一封,到时候大汉的军队可倾巢而出。
得到了想要的结果,胡珂遂弯身作了一揖,便要告辞离去,可就在转身之时,却见一道纤细的身影入了大殿。
来人正是一身素衣的李梦筱。
群官见到李梦筱无不是大为惊愕,大唐祖训不得女子入朝,便是防外戚弄权,特别是经武氏祸乱之事,朝堂上更加容不得女子的身影出现。
所以,此刻见到李梦筱闯入朝堂,百官自然是大为惊讶,更有几名脑中始终奉祖训为尊的言官想要上前阻拦,但被身旁的同僚给拉了住。
即便圣上平日里不喜杀伐,这等时刻,多言一句,极有惹来杀身之祸,更何况事关兰瑾公主,还是听听她有何打算方为上选。
进入大殿后,李梦筱便噗通一声双膝跪地,“父皇,儿臣请求您应允这门亲事!”
此言一出,犹如晴天霹雳,无论是唐皇、众朝臣还是已经准备打道回府的胡珂都觉得震惊不已。
恍若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唐皇上前走了几步,“筱儿,你在说什么?”
面上早已经哭得梨花带雨,李梦筱咬着嘴唇又一次道,“儿臣请父皇应允了这门亲事……”
“不行!”
唐皇难以置信的怒吼了一句,双目圆瞪,胸口起伏不断的喘着粗气。
可是李梦筱已经抱着决然之心,竟是从衣袖中掏出一柄匕首架在了脖颈上,“父皇的疼爱兰瑾都明白,可兰瑾身为大唐的公主,享受了多年的荣华富贵,也该为大唐做点事了……”
说道着,李梦筱含泪第三次说出来那句请求,“父皇,应了这么亲事吧……”
看着那匕首上泛着的冷光,唐皇只觉得他的心在滴血,脑中不觉得闪出李梦筱年幼的模样,顿时觉得耳边嗡鸣声四起,整个人都显得苍白无力。
在张立士的搀扶下,唐皇缓缓地坐在了龙椅上,神色憔悴,在朝臣的呼喊声中无力的点了点头,“傻孩子,朕依了你便是。”
“圣上,万万不可呀……”
见唐皇点了头,百官无不是慌然泪下,跪到在地,口中喊着不可之言。
泪水继续湿打着消瘦的脸颊,李梦筱深吸了口气,与群臣哭喊着道,“诸位大人,你们就不要为难父皇了,兰瑾身为大唐的公主,能为大唐做些事,此生便已经足够了,还望诸位大人成全!”
‘噗通!’
即便是胡珂,都颇为震惊,身为大唐公主的李梦筱,金枝玉叶的的她竟然跪向了朝堂上的文武百官。
“公主,使不得啊,你可知道这一去,可就要陷入万劫不复之境,甚至对大唐也没有半点益处呀……”
双眼浊泪滑落,执宰杜征颤颤巍巍的走向前,想要将李梦筱给搀扶起来。
摇了摇头,李梦筱露出个凄美的笑意,“杜大人,哪怕是一丝的机会,只要去尽力了,总会有希望的,至少大唐需要一段时间,不是么?”
闻言,杜征竟是无力反驳。
宫变一事,着实伤了大唐的元气,本是贤良智者的东陵王命陨而去,唐皇更是伤势未愈,西汉这番时候大举进攻,可谓让整个朝廷处在内忧外患之境。
刘汉此次提亲用意昭然若揭,杜征为官多年,岂能瞧不出来,刘汉大军已经开始在乌江囤积,多年积怨,刘斯料定唐皇会拒绝亲事,所以无非是想得一个交战的口舌。
可是这番,就苦了兰瑾公主。
“尔等无须多言,此事就定了,荀洪,由你礼部全权负责吧……”
唐皇的语中多了止不住的苍老,礼部尚书荀洪心有不愿,但只得硬着头皮应了下来。
“父皇,儿臣还有个请求,能否令刘希护送儿臣前往?”
“准了。”
没有思索,唐皇便应了下来,而朝臣亦是忘记了先前要将刘希置于死地的事情,皆是不再出声。
护送兰瑾公主前往刘汉,凶险异常,生死只能看老天爷了,这番,还有什么好进言的?
哭花的脸上露出个欢喜的笑意,李梦筱忙谢了恩,而这一幕落入胡珂眼中,不由得暗自留了个心思。
日后得好生查一查这刘希乃是怎番的一个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