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的锦缎帘布被掀了开,却是先前进车的兰瑾公主从车窗处露出了个脸来,招呼着田薰儿等女孩儿家上车。
这番,倒是田薰儿有些拿不定主意了,秋水剪瞳的美目望向了刘希,显然是想后者来做出个决断。
“天寒地冻,薰儿你快和灵儿一道进马车吧。”
此言一出,马绣似乎松了口气,他能够陪着刘希与天下为敌,但惟独不愿和镇西王有所冲突。
田薰儿盯着刘希看了片刻,稍后缓缓的点了点头,抱着已经熟睡的小灵儿登上了马车。
‘水寒’的偏将从剑柄上移开了右手,令身后兵卒腾出了几匹马来,与刘希伸手做请的道,“大人请吧。”
翻身上马,刘希手握缰绳,“有劳将军引路了。”
苍茫夜色下,百骑卷风疾行,看着不断闪到身后的荒芜四野,刘希不禁望向了西侧的某处,眼圈渐渐的红润了起来。
那里的一座孤冢是刘希心里舍不掉的羁绊。
刘希这等模样,马绣与小武自是瞧在眼里,先前前往长安途径此处时,他们便已经发现刘希有段时间情绪很是低落。
只是有些情感,不适合刨根问底,所以他们也从未过问。
亦如眼下情形。
所以,瞧了瞧刘希目光舍不得收回的方向,继而马绣与小武对视了一眼,皆是默默的叹了口气。
马作的卢飞快,一阵疾驰,很快便到了信阳城。
刘汉大军来袭,形势变得剑拔弩张,这里自然是戒备森严,不过有‘水寒’引路,刘希一行进城颇为顺畅。
或许是还处在夜间,所以信阳城很是安静,只是较往常也就是街上多了巡视的兵卒,其他并无异样,经过几间屋舍时甚至都能听到屋内此起彼伏的鼾声。
哪怕信阳城首当其冲的面对战事,似乎都不会影响百姓的熟睡。
抬首看了看远处越来越近王府,刘希心中生出了些许的敬服,大战将起,而民心安定,治理一方如此,怎能让人不心生敬意。
镇西王府前,大红灯笼幽亮的光芒之下,一道伟岸的身影负手而立。
不时从车窗外探出头来的兰瑾公主见到这道身影,红肿的双眼中当即再度泪花泛动,马车还没停稳,便从车上冲了出来,飞奔着扑进了镇西王的怀里,“王叔……”
一句话尚未说完,早已经泣不成声。
深叹了口气,镇西王的虎目中闪出了些不忍,让身旁侯着的王妃带着兰瑾公主进府歇息去了。
“你随我来。”
瞧了眼刘希,镇西王面色表情的道了一句,继而率先转身往府里走去。
跟在镇西王的身后,刘希穿过曲折蜿蜒的廊檐小道,最终在一处临着假山细水的屋子前停了下来。
虽然水已经凝结成冰,但一片晶莹白色半裹着假山,倒也是别有一番滋味。
随着镇西王进了屋子,屋子里的书架上摆着众多经卷,书案的铜盏里烛火盈动,火光在摊开的宣纸上跳动。
书案后挂着一柄古朴的长剑,剑虽未出鞘,但已让人感觉到了丝丝凉意。
这时刘希也看出了这是镇西王的书房。
“当啷!”
一声清脆的响音之后,随即便是一道寒光从刘希眼前闪过,先前还挂在墙上的长剑已经摆在了刘希的脖颈处。
动作之快,令刘希暗自震惊,以刘希的伸手并非不能躲过,但眼下还没有到撕破脸的时候。
所以刘希不能躲开。
“你和汉朝刘氏是何种关系,进入大唐又是出于何种目的?”
镇西王目光冷冽,不逊于手中的长剑,显然他已经知晓刘希在长安城中使出了‘龙蛇九变’,并且猜测刘希能带着兰瑾公主逃出汉朝是别有用心之举。
面色不改,刘希仰首与镇西王对视着,“如果我有着你所想的野心,何不在汉朝称了帝,再做灭唐之事,以我的能力,王爷应该知道这并非难事。”
想来是刘希口中的灭唐令镇西王脸色上多了几分愠色,手中的长剑又是贴近了刘希的脖颈,丝丝鲜红的血迹也随之从剑锋处流出。
“说,你混入大唐究竟为何!”
镇西王的语音高了几分,亦是有了更多的威严气势。
丝毫不在意镇西王散发出来的气势,刘希缓缓的道,“王爷可还记得了先前曾许过刘希王侯的承诺?其实刘希心中无意权势,也不愿被这些庙堂之事所缚,所为不过是报仇,否则又怎会来见王爷,又怎会轻易的让王爷将剑架在我的脖颈上。”
说罢,刘希伸出食指在泛着寒光的长剑上轻轻点过。
“嗡……”
长剑铮鸣之下,应声断成了两截,一半剑身跌落在了镇西王的脚下。
“王爷虽然修为惊人,但想必也知晓刘希与身旁朋友的实力,今夜若是我想要走出这镇西王府,你是拦不住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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