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绣瞪了瞪眼,端了盏热茶坐了下来,“我说玉生,咱们还要在这草原上待多久?如此声势浩大,却到现在都没和匈奴人打一仗,你就不怕手下的将士们会发现什么?”
推了下刚摆好的棋子,刘希笑着应道,“那也没办法,匈奴人本来就狡猾,找不到他们,只能说明我方将士气势如虹,敌人闻风而逃,不伤一人,取得如此大的胜利,岂不是更好?”
“无赖子!”
马绣气恼着瞪了一眼,扬起乾坤扇,摇开自顾自的扇了起来。
棋局进行到一半,帐外声响传来,却是呼延青石前来求见。
“这下好了,有戏看咯。”
马绣笑着念叨了一句,刘希则是与他斜了斜眼,暂且将棋子丢下,与帐外朗声道,“进来吧!”
一身甲胄的呼延青石大步流星的跨步进来,与刘希弯身作了礼,又是与马绣和小武抱了抱拳,稍后将追击百里未瞧见一人的事情给道了出来。
心中透明着,可刘希却故意砸了砸,故作一副思索的模样,“想不到匈奴人变得如此狡诈,这是要与我们做游击之战,我大军前来时便蛰伏草原不出,待我们退去,极有可能再度骚扰城池。”
闻言,呼延青石弯身半跪在地,“侯爷,属下愿领命带一旅兵力追击匈奴,直捣王庭!”
这等豪情状语听得刘希不免心中也多了几分热血,呼延青石这等举动,刘希明白这是与横冲旅有关。
虽然刘希新建了横冲旅,但要真正重振横冲旅的昔日荣光,就必须得用匈奴人的鲜血。
想起那些曾经战死的横冲旅故人,刘希不免也有些唏嘘,而眼前少年脸上那倔强的神情更是让他有几分不忍。
若是呼延青石知晓匈奴与他刘希之间的协议,怕是如论如何都不会相信刘希会做出这等事情。
只是很多时候,关系到大多数人的事情是由少数人来定下的,大多数人只能在不知情中继续活着。
这就是家与国。
刘希沉默了稍许,正要让呼延青石稍安勿躁时,帐外又传来声响,带着几分的嘈杂,像是有人要闯入到帐中来。
“当啷!”
呼延青石手中的长剑率先出了鞘,跨步就要出去,来人却已经到了身前,却是留守在阳曲城中的渠浪。
面色慌张,显然是出了大事。
渠浪从呼延青石身边走过,三步并作两步的到了刘希身前,“公子,大事不妙,你们走后不到两日,前洲府一万大军便到了城门下,说是奉命要接管阳曲城的驻防。那宣旨太监马三平持有唐皇密旨,诬陷公子勾结匈奴,罪当论诛,他与前洲军里应外合,已经将阳曲城给接管了,如今更是在城中布下埋伏,只待公子回城。”
此言一出,刘希几人脸色大变。
“就知道那死太监不是什么好鸟,不过梦觉兄也被抓了?”
渠浪点了点头,与马绣回道,“不仅林公子被抓入牢中,就连田姑娘等人也被一并抓了。”
“岂有此理,皇帝昏庸如此,怎敢如此对大人!”
刘希还未开口,暴怒之下的呼延青石却是低吼了一句,想来是极为气恼,也忘记了刘希已经封侯之事,仍是将他作为最熟悉的自家大人。
呼延青石此言之时,刘希与马绣不禁对望了一眼,此时,他们二人已经开始明白林逸心甘情愿被抓的缘由。
发兵草原,刘希只在阳曲城留下一千兵卒,但哪怕留下一百人,阳曲城内有林逸、鲁蕊儿以及花二郎的火器便能抵御这一万兵卒。
更不用说是举手间可开山裂石的田薰儿。
林逸让众人束手就擒,想来是早已经看出刘希心中所虑。
这些日子以来,刘希一直在担忧怎么来解决兵卒忠于李唐还是忠于他的问题,如今有马三平横插一杠子,明面上是将他置于死地,却是将刘希的死局给盘活了。
如今,并非是他刘希不忠于李唐,而是李唐朝廷要他的命。
如此,即便是揭竿而起,也非他刘希不忠不孝。
这当真是个好机会。
欣喜之时,刘希忙唤来童军,作了几句吩咐,便带着马绣等人跨马快速的朝着阳曲城而去。
事情虽超出了刘希的预料,但却是个意外惊喜。
这番,终于可以将阳曲城真正的掌握手中,而且马三平此次调用的是前洲军,或许可以趁此机会,将整个前洲府一举拿下!
骑在马上的刘希想到这里,不禁更加欢喜起来,抬手甩了几鞭子,胯下黑马吃痛的长嘶一声,马蹄生风,又是快了几分。
一场戏还未结束,另外一场大戏便已经拉开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