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名站在远处的屋顶上,眉宇间已经结了寒霜,不过木名似乎不察觉一般。
“珍重!相忘于……红尘,怕是没有机会听你开口了,我想……一定很好听,那是我幻想过的声音。”
木名开口,留下一句话,不过淹没在黑夜中。
最后深深看了一眼那窗户,屋内还有烛火燃烧,窗户上还有光亮,屋里人儿却睡去了。
木名回到了张府,在府门外驻足,那株老杏树叶子都落光了,无数落叶被下人扫到根部那里,堆积得很高,木名触动,莫名悲伤。
落叶……归根!
木名站在张老爷和张夫人屋外,默默叩拜,悄无声息,但是泪眼朦胧,泪雨凝噎。
和尚原本打坐,但是却缓缓睁开眼来,只是轻轻摇头。
张夫人紧闭着眼睛,但是眼角泪水却滚落,她咬紧嘴唇,半点声音也没有发出,生怕惊醒枕边人,更怕惊动屋外那个自己跪着的孩子。
很多事她不懂,但是她知道,该来的终究还回来,她想强留,但是作为一个母亲,她永远不会自私,她会割舍!
哪怕那时常出现在自己眼前的那个孩子的眼神如此真切,就像自己身上掉下的一块肉一样亲切,她真的很想拥有所有,但是……怎奈何?
张老爷似乎熟睡了,发出轻微的鼾声,不过鼾声却是轻轻颤抖,最后连鼾声都消失了。
木名起身,回到自己屋内,木名走到床边,眉心有一段发出光芒的烟雾飞出,发出柔和的波动,落入那床上的人影中。
那床上的人影猛然睁开眼来,喃喃道:“好奇怪的梦,梦见睡在葫芦里,而且可以飞天遁地,咦……忘记灭灯了!”
不过说完之后发现屋内有烛火燃烧,他看向门口那里,发现门也开了,他却失神,“为何……感觉梦里的人走了,永远不会出现了……”
他没有灭灯,也没有关门,只是再次出神,而且眼角不自觉落下泪珠,“我这是怎么了?”
只是没有人回答他,一阵暖风吹来,他感觉困了,便再次躺下入睡。
天色渐明,张府也恢复了往常的节奏,下人开始清扫府内,而且开始伺候主人洗漱,不过下人奇怪的是今天无论是少爷还是老二也夫人,还有那个和尚都起得很早,尤其是夫人,眼睛通红,似乎遇到什么伤心事一般,不过看起样子也不像,不过唯独似乎话语不多了,而且总是望着门口那里,似乎在等候什么。
不过慢慢地,张夫人便也恢复了常态,深吸一口气,似乎藏住了所有的心事。
少爷早早便来请安,少爷似乎话多了不少,一见面便拉着老爷夫人说个不停,说是自己做梦了,梦见自己看见很多人飞来飞去,只是老爷夫人则是摇头,随后宠爱地抚摸着少爷的小脑袋。
只是下人们也只是奇怪,并没有多想,张府还是和以前一样,唯独这时候李府有下人跑来说李沁小姐居然开口说话了!
这是大喜事!
李府要宴请张府,长老而已只好感叹:“到最后,还是让别人请了!不该!”
当天,李府和张府在一起吃了一顿饭,这一顿饭不算丰盛,但是寓意深刻,因为都是家常菜,两家似乎要结亲了,不过奇怪的是,张明和李沁则是一句话都没有说,似乎两个人不再和以前一样亲近了。
两人时常看着对方,但是看到的都是陌生,就像……之前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一样,哪怕笔记记忆里有对方的影子,但是今日……他们都不想说话,看见对方的时候,就感觉对方似乎不是自己认识的,就如没有魂!
李夫人和李老爷很奇怪,还以为是两人都知道怎么回事后害羞呢,唯独张夫人和张老爷则是在相视一眼中露出无奈。
人和人终究还是不同的,只是……怎奈何?
落叶……终究是要归根的,这是张夫人的话,现在她想到这句话,内心有深深地不舍。
她此时感觉她像是割舍什么,就像剜去心头的一块肉,很痛苦,于是不由哽咽起来。
张老爷轻轻拍打她的肩头,“夫人,孩子们的事情……由他们去吧,儿大不由娘,老话不是这么说的吗?”
李老爷也道:“是啊,咱们的都是过来人,只是那时候未曾这么觉得呢!”
李夫人也道:“以后一家人常往来,两边住都行!”她也落泪,毕竟这是要嫁女儿啊,如何舍得?
张夫人点头,抹去了眼泪,点点头,道:“是啊,希望孩子们都好吧!”
落叶,终究要归根,只是未寻到自己的根之前,落叶是孤独的。
此时,苍茫大地上,遍地都是枯草,显得毫无生机,一个人出现在枯草之中,显得突兀,就像一片飘落的落叶,找不到自己的根。
木名回头看了一眼帝都某个方向,许久后转头,不经意间,却有泪珠落下,悄无声息落在枯草上,和这个时节的露水混在一起,变得寻常起来,唯独不同的是,露水不再甘甜,而是多了苦涩。
而随之变化的是,地面的枯草陡然冒出生机,无数嫩芽出现,一个人影开始腾空,最后,化为一道彩虹消失,就像一只飞鸟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