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进了女侍者口中所说的致远阁,外面看着不起眼,但是里面却是别有洞天。
外间是一个客厅,摆着的都是名贵厚重的红木桌椅,四周则悬挂着几幅字画,江川虽然不懂字画,但是想来也不是俗物。
左侧则是一个书房布置的小间,里面有一长案,上面笔墨纸砚应有尽有。
右侧则是一个密闭的小房间,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再往里面走,才能看见一个红木的八仙桌,想来才是用来设宴的地方。
眼光穿过宴会厅,最里面则是一道长廊,看其尽头应该也是另有洞天。
看着这整个布局,江川想起了现代社会的总统套房,想来这也是差不多的布局,不禁再一次为这洞香春东家的经营之道起了钦佩之意。
整个房间的风格是雅致又不失厚重,又兼有私密性,的确是一个密探相约的好地方,江川不仅微微颔首。
看到江川的样子,李永年笑道:“公子对此处可还满意?”
“早就听闻洞香春的盛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多谢李兄盛情。”江川微笑着道。
“公子少年英雄,威震辽东,又是陛下谕旨钦封的武安侯爷,这一声李兄可是折煞了李某啊。”
两人落座后,李永年才道,说完之后还轻叹了一声。
江川看他语气真诚,没有一点嘲讽的意思,倒好像是真心很佩服自己一样,于是道:“李兄不必过谦。李兄镇守大同多年,威震边陲。若无李兄这么多年殚精竭虑,戮力维持,这大同说不定早就成了鞑子的了。别人不知鞑子凶残,小弟却是深有感触,所以李兄也是大明的英雄,这一声兄长绝对当得。”
江川这番话语气自然,态度真诚,说的李永年微微一愣,勾起了过往的艰难回忆,半晌才长叹了一口气,眼圈都微微有些发红了。
“这么多年,只有公子一人知我不易啊。李某就觍颜当一回兄长了。”
江川的这番话让李永年顿时生出了一种知己的感觉。镇守大同多年,朝廷虚弱,无力收服失地,只能采取守势。鞑子数次兵临城下,若无他李永年守着,这大同早就易主了。可是朝廷还有很多人骂他李永年不知进取,只会龟缩不出,甚至还有御史弹劾他。
幸好老皇帝还没彻底昏聩,这才没有免了他的职。可是一想起这些糟心事,李永年还是心中苦闷不已。
如今江川一番话,就让他顿时生出了亲近之意,觉得这个年少俊朗的武安侯并不像自己想象中那样少年得志后就咄咄逼人,不知人情世故,反而颇为善解人意,心中对江川大有好感。
这其实也算不上什么,江川前世在做写手之前也是做过销售的,掌握一些跟人打交道的技巧也不足为奇。
跟陌生人初次见面,要想迅速拉近关系,要么真诚的赞美他最得意的事情,要么深切的理解他最郁闷的事情,这两点无论哪一点达到了,都会取得很好的效果。
李永年看似战绩平平,但是这镇守大同多年本身就是他骄傲的事情,也是他得以安身立命的根本。如今却被他人诽谤,自然心中苦闷。江川提出这一点,而且抗清又是两人最大的共同点,因此很容易激起了他的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