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祖大寿匆匆忙忙来到北城城头的时候,眼前的景象让他差点一头栽倒。
城头上守军都缩着脖子面色惊恐的抱着兵器躲在堞墙下面,生怕炮弹飞过来砸到自己头上。
整个城头到处都是散落的碎石砖块,还有被这些砖块和炮弹击杀的尸体,以及躺在地上呻吟哀嚎的伤兵,横七竖八的到处都是,道路都被堵住了。
祖大寿的亲兵队长在前面开路,祖大寿弯着腰在城头上一边走一边躲避着飞来的碎石炮弹,脸色彻底黑了下来。
等到祖大寿见到吴三桂的时候,吴三桂狼狈的样子让他已经差点没认出来。
整个人披头散发,脸上的污迹不知道是烟灰还是血迹,一片乌黑,只能看出一双眼睛和牙齿来。
身上的披风后面也是破了好几个大洞,左臂上还在往外渗血。
看到吴三桂这个样子,祖大寿心中的愤怒也只好生生的忍住了,狠狠的瞪了一眼吴三桂,颤抖着手臂指着他怒声道:“你!你真是惹上大祸了!那江川是你能惹的起的吗?你这是要害死咱们祖,吴两家吗?”
吴三桂看着舅父暴怒的样子,虽然知道舅舅一向宠他,可是也知道今天这祸闯的不是一般的大,张张嘴想为自己辩解,但是最终说出来的却是:“舅舅,一人做事一人当,今天这祸事是我惹来的,那江川若是要怪罪,舅舅把我交出来就行了,我吴三桂绝对不会连累舅舅的。”
祖大寿气得跺脚,颤抖着手臂指着他大骂道:“愚蠢!幼稚!我若不是看在你娘的份上,老夫现在就一剑斩了你!来人,给我绑了,押下去好生看管!”
“是!”祖大寿的亲兵队长大喝一声,带着几个亲兵就去绑吴三桂。
吴三桂也不反抗,任由他们绑了。
祖大寿挥一挥手,让人把吴三桂押了下去。
现在虽然把吴三桂押了下去,可是这烂摊子还得自己来收拾。
虽然心中对于江家军一言不合就开炮攻城的做法很是恼火,但是眼前的形势一目了然。如果就这么继续打下去,山海关就是再坚固,迟早也会被人家轰成一片废墟的。
况且郝摇旗的五万大顺军也马上就要倒了,如果再打下去,自己就是两面受敌了。
祖大寿作为一个宿将,甚至现在的天下大势和自己的处境,自然不会像吴三桂那样意气用事,就算心中再不爽,他还是立刻下达了停止炮击,挂出白旗的命令。
城头上的明军听到祖大寿的命令,都是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急忙手脚麻利的找来一块巨大的白布用长枪挑在了城头,而且来回摇动,好像生怕江家军看不清楚似得。
山甲骑在一匹高大神骏的战马上,好整以暇的看着五十门野战炮向着城头毫无顾忌的倾泻着炮火。
忽然,山甲身旁一员将领指着城头大声道:“将军,你看,城头挂白旗了!”
山甲用千里镜对着城头一看,果然看见了一面来回摇动的白旗,嘿然道:“吴三桂这兔崽子终于知道怕了吗?”
刚才那将领问道:“将军,是不是让神机营停止炮击?”
“不用停,给老子继续轰!不给这些王八蛋一些厉害看看,真当我们是大善人啊,想打就打,想停就停,天底下哪有这种好事。”山甲大手一挥下令继续开炮。
祖大寿又一次的估计错了,他以为白旗一挂出,江家军就会停止开炮。可是没想到不仅没停,而且好像还比之前的炮击更猛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