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如他所想,阿宁没能接住这一剑。
但她躲过去了。
她那婀娜的身躯轻轻一晃,便贴着木剑的剑身躲开了这一招。有几根荡起的青丝被木剑削断,遗落在她的身后。而她本人则与之前一般不退反进,擎剑向出刃攻了过来。
出刃的眼中顿时显出一丝惊讶,他显然没料到阿宁能够避开他的这一招。但这次,他的反应却比上次迅速得多。手腕一转,又是一招刹那斫向阿宁的腰身。
然而阿宁身影一闪,再度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剑刃,又朝着出刃逼近了一步。握在她右手的木剑向后稍退,显然是在酝酿着必杀的招式。
眼见着阿宁的木剑到了跟前,出刃眼中的惊色更浓了。下意识地,他就运起了内力。木剑呼啸而来,迎向阿宁的木剑。
出刃的这一招并未实打实地击中阿宁的木剑,但因为剑上附带着他的内力,所以剑风一扫,阿宁的木剑便猛地一震,脱离了她那只无力的手掌。
见此情形,出刃心中又是羞愧又是心疼。羞的是自己居然忍不住使用了内力,坏了规矩;心疼的则是阿宁被木剑牵动的右手,那只手本就有伤,他居然再一次伤了它。
把剑一收,出刃迈步上前,急切地想看看阿宁的右手有没有伤到。然而这时,就见另一只手从一侧探出,稳稳地握住了悬在半空的那柄木剑。
那只手与阿宁的右手一般,白皙修长。然而若仔细去看,就能发现那只手掌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疤痕。那些疤痕纵横交错,使得这只手如同一块即将碎裂的破布般狰狞可怖。
那,正是阿宁的左手。
下一刻,那柄木剑如狂龙般冲出,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似乎要将主人这三年来遭受的无尽痛楚尽数宣泄而出。
出刃已然收回了木剑,此时再想出剑为时已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柄木剑如闪电般刺来,笔直地刺中了他胸口的膻中穴。
一股沛然大力从剑锋传出,瞬间破了他的护体内力,封住了他的经脉。
出刃顿时便如木雕泥塑般定在了原地,连根指头也动不了了。
阿宁缓缓走上前来,站到了出刃的面前。她抛下了木剑,伸出她那伤痕累累的左手,解下了出刃腰间的长刀,挂到了自己的腰间。
“你以为,我这三年什么都没做么?”阿宁微微一笑,笑容里透着浓重心酸与一抹决然。
“我要去讨个说法。”
说完这句话,阿宁便转过身,沿着地道默然前行。没多久,便没入了浓重的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