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身穿长衫,面带笑意,三缕墨髯梳理得整整齐齐,从内到外透露着一股儒雅之气。
“见过殿下!”严庄恭敬地向安庆绪施了一礼。
“先生客气了,快快请起。”安庆绪连忙伸手将严庄扶起。
紧接着,张毅便走上前来,朝着严庄躬身一礼:“弟子张毅见过老师!”
严庄先是一愣,随后释然道:“哦!原来是黑一啊!现在改名叫张毅了?不错!毅,强而能断也。好名字!”
严庄拍了拍张毅的肩头,示意他免礼,而后向两人摆出邀请的手势:“两位,入宅一叙吧!”
院门后是一片不大的小院,甬路两边栽种着一些花木。冬季万物凋零,花木只余枝干,看上去甚是萧索。
穿过甬路,三人径直来到了正堂之中。
正堂中央摆着一张方桌,一个相貌平凡的中年妇人正往桌子上摆放着碗筷。见安庆绪走来,她立刻躬身要拜。安庆绪赶忙奔上前来,将那妇人搀扶起来。
“夫人,您是长辈,无需多礼。”安庆绪温和地道。
张毅对着她拱手施礼:“师母,自打进了洛阳,也没时间来拜见您,您近来身体可曾安好?住在这里可还习惯?”
严庄的妻子微微一笑:“我都挺好的,孩子你不用担心。洛阳是我与夫君的老家,这座院子又是我家的祖宅,又怎么会住不惯呢?”
“难怪严庄师父会住在这里!”张毅恍然大悟。而向一旁的安庆绪看去,只见安庆绪神色淡然,毫无波澜,似乎对此事早已知悉。
“殿下,这一桌都是拙荆做的家常菜,您若不嫌弃,就一起尝尝吧!”严庄笑着说。
“求之不得啊!”安庆绪大大方方地坐了下来,然后向他们三人招手,“你们也坐,一起坐!”
三人道谢之后,便围着桌子坐了下来。
起初,人们还有些拘谨,但安庆绪一边吃饭,一边与大家闲聊,毫无架子。如此一来,人们便慢慢地放松下来,场中的气氛也热络了起来。
第三次添饭后,安庆绪将锅里的饭吃光了。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夫人做的菜实在是可口,我失态了,大家莫怪!莫怪!”
“哪里?殿下您若是喜欢,以后可以常来坐坐!”夫人听到安庆绪的赞扬,脸上顿时显出了喜色。
“真的?”安庆绪双眉一挑,“夫人可不能出尔反尔啊!”
“放心,少不了您吃的!”夫人信誓旦地道。
“好!那我有机会一定再来!不过今日天色已晚,我就先告辞了,来日再来拜会!”说着,安庆绪站起身,拱了拱手向门外走去。
“我去送一送殿下!”严庄嘱咐了夫人一句,便随着安庆绪一道出了府门,来到了门外。
“严先生,安某就此告辞啦!”安庆绪笑着拱了拱手,接着便转身欲走。
但严庄却伸出手来,拉住了他的胳膊:“殿下稍等,殿下,您此次光临寒舍究竟有何事,还请讲明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