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安庆绪之死跟史朝义没什么关系。那杀死安庆绪的人,对史朝义来说同样是个威胁。
但他心里始终有道坎,拒绝为史朝义做更多的事。
但骆悦最后的那句话点醒了他。
是啊!他的一家与史朝义早已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史朝义若是死了,他又该何处容身?在如今的乱世中,还有比保住性命更重要的事吗?
那些恩怨与生死相比,都已不重要了吧?
最终,张毅扯了扯嘴角,轻声道:“殿下,我明日就启程前往骊山,请将所有的情报告知于我吧!”
……
竟陵城外,西山脚下。
方圆十丈的粥棚立在山路一旁,五口巨大的铁锅内满是沸腾的白粥,几个僧人正将白粥一碗碗舀出,端给排队领粥的难民。
粥棚已然很是宽敞了,然而与难民的队伍相较,还是显得狭窄。
白粥的量同样略显不足,每人只能分到大半碗。其中有的难民偷奸耍滑,洗过碗后又来领粥,有的难民仗着自己身强力壮,直接出手去抢。
但在场的僧人记忆非凡,又武艺高强。在他们的控制下,难民们的这些伎俩没有一次成功,现场始终秩序井然。
转眼间,铁锅已然见了底。这一次,分粥的僧人安排得十分妥帖,队伍到了尽头,铁锅也见了底。
“师弟们!我们收拾收拾准备走吧!”慧忍瞧着难民们离去的背影,高声说道。
“好!”“好!”僧人们纷纷响应,收拾起锅碗瓢盆,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一个身披大氅的身影由远及近,逆着人流的方向,飞速地走到僧人们的面前。
“这位施主,不好意思,我们今天的粥已经发完了,请您等明天再来吧!”慧忍瞧了瞧空荡荡的铁锅,歉然地说道。
“我不是来要粥的。”那人的脸隐藏在兜帽下,看不清相貌。
“那您是……”慧忍有些疑惑地道。
“我是来找人的!”说着,那人的右手猛然探出,抓向慧忍的咽喉。
慧忍目光一凛,身影一晃向一旁闪去。
然而那只手却如影随形,紧随着慧忍的动作追赶上来。
转瞬间,慧忍的身影变换数次,但那只手却始终存在于他的面前,距离没有被拉开分毫。
渐渐地,慧忍的气力竭尽,动作慢了下来。那只手便趁势向前,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
“看来你不是我要找的人!”那人从兜帽下传出的声音似乎满是遗憾。
话音未落,周围的僧人已然冲了上来。
见自己的师兄被人制住,他们自然不会坐视不管。
每个僧人都使出了自己最精擅的招式,攻向来者的要害。
但那人只是轻轻一挥手掌,僧人们便如风中的枯叶,被扫向了四周。
“看来你们也不是我要找的人!”那人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