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魏野这般说,老太公喜‘色’上面,连连点头道:“先生说得在理,在理。就让这胡儿舞‘弄’一番,让客人们添添酒兴。”
说着他唤了身边捧酒的小子过来,打发下堂道:“去给那胡儿说一声,他有什么好戏法儿,都使将出来。耍得好了,老夫这里有赏哩。”
那小子下了堂,去寻那行脚头陀说话去了。仙术士依旧跪坐得颇为标准,目光却不曾落在这位话里暗藏机锋的年轻头陀身上,只向着堂外天‘色’看了一眼。
此刻已将至未申之‘交’,外面天‘色’已然渐渐有些暗了。依着某些神秘学上的说法,这时候正是阳退‘阴’生之际,用比较中二些的说辞,这个点上,便是魍魉魑魅渐渐要开始活动的逢魔之刻。
魏野低头拿起酒杯喝了一口,稍稍将杯口一倾,洒出些许酒浆落在几案上。随即趁四周之人不不注意,食指蘸着酒液疾书一个鬼字,口中不出声地低道了一声“敕”。
敕字出口,几案上蘸着酒液写成的鬼字随即蒸腾无踪,魏野凭了望气之术观瞧,却见大堂地上浮起一个如猕猴大小的侏儒。这侏儒样貌颇为古怪,顶骨高耸,头无寸‘毛’,尖耳利齿,满身疖癞,双目如爬行动物一般,瞳孔竖起。
这侏儒除了腰间系着一条豹皮裙外,就只有脖子上系着一条青布围巾,看起来倒像是个地狱中办差的鬼卒。
魏野轻轻一弹袖子,那袖里蓝田‘玉’香盒中立刻传出蛤蟆王超的传音:“回上仙的话,这小鬼儿乃是县西土谷祠的土地手下第一个心腹,乃是土地老儿跟前那个陶童子变化。只因当初在窑里烧得不好,釉面上疙疙瘩瘩就似蜂窝一般,所以变化出来也是这般模样。”
得了蛤蟆王超这个二五仔泄‘露’,魏野默运呼名劾鬼之术,无声咒劾道:“斯名刘远横,年深老泥人,祆怪成凶祸,因此泥子身,今劾尔名,以告天下,寸斩为尘,皆如律令!”
“刘远横”乃是此类土偶变化成‘精’后的真名,魏野咒劾一遍,可怜那小鬼刚朝着王老太公走了几步,还没爬上几案,突然如遭电击。就这么保持着朝前走的姿势,一趔趄翻倒在地,下半截身子瞬间灰化,只剩上半截身子还在,痛苦挣扎了几下,发出一阵常人听不见的嗬嗬怪叫。
随着这小鬼儿的叫唤,却见地上绿影一晃,又有四个不过半尺高的小鬼儿从地下冒了出来。这四个小鬼儿个头皆一般高,通体青绿,瘦骨伶仃,腰间系着一圈树叶,勉强挡住****,看着比这陶‘精’小鬼儿还寒碜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