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王老太公一家,不论这好多管闲事偏又贪财的头陀雇佣兵,就是魏野自己,自信也能护得个周全了。()何必‘花’心思装着杂耍艺人,暗伏下这么一重埋伏?
正思索间,魏野将酒杯朝着‘唇’边刚一送,在他的感知中,一股异样气机却不期然地升起!
从魏野登‘门’起,到上了客堂,到坐下吃了起喜酒,他真正要针对的这位地夷夫人,或者说阿萝娘子,从来不曾对某个参加她婚礼的不速之客有任何表态。仙术士依着礼法,向王家道贺,偏偏晚了半拍,没赶上新‘妇’合卺之礼。地夷夫人也似乎谨守着新嫁娘的本分,并不曾到客堂上来抛头‘露’面,甚至魏野和半截头陀暗中施法,将数个来道贺的妖物诛除,这位当境地祗也依然没有什么表示。
然而此刻,这道异样气机出现,那就是说,这位地夷夫人终于按捺不住,要动手了!
魏野早就等着这一刻的到来,默运真气,仙术士指尖火光微微亮起——
然而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没有突如其来的神光夺目,没有一大堆的神头鬼脸前呼后拥,也没有天降‘花’雨,地涌金莲,堂上的客人们还是脸上挂着完美的谦和笑容,堂下的贺客们还在为吐火的行脚头陀喊好。
一切如旧。
……
………
一切不如旧。
就在魏野默运‘洞’阳剑祝破邪法力之时,化身为团子猫的司马铃正带着小哑巴要穿过西面那一扇侧‘门’。()
变化成猫儿,在很多时候好处不少,然而推‘门’这活计,还是有点难为司马铃。小哑巴见状,忙替她推开了‘门’,获得了司马铃一个极欣慰的奖励眼神。
就在一只团子样的招财猫和一个哑巴少年向着‘门’外踏出一步之时,‘洞’开的小‘门’中那一处空间却似一片水面,被顽童投下了一块石子。
‘波’纹骤然而生,向外缓缓地‘荡’漾着,连光线也因为‘波’纹而起了‘波’折,让眼前的景‘色’也随之骤然动‘荡’得有些飘渺起来。
就像是偶尔看一场复古主义的水幕投影剧,却偏偏遇到了信号故障问题。
看着面前的光影晃动,司马铃本能地弓起背,低声地向小哑巴说道:“不要‘乱’动,跟紧我,其它什么都不要管。()”
小哑巴微微有些怯怯地点点头,俯下身来。也就在司马铃发出警告的这一刻,她和小哑巴立身之处,风景骤然而变。
王家客舍虽然打理的干净,然而这客舍开了很多年,许许多多的客人来了又走,廊下的灶头里火着了又灭,前院里洒扫得再干净,也‘蒙’着走路上带进来的尘土,还有走远路的客人们身上老泥的气味。然而迈过小‘门’,面前处处都透着洁净之意,像是一座霜雪结成的客舍,墙边树是白的,树上叶是白的,墙上瓦是白的,墙下石是白的,‘门’边的草是白的,窗畔的‘花’是白的。
好一座纯白里透着凄冷的霜雪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