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自家拖油瓶的大呼小叫,魏野只是一抬手:“不要慌,不要‘乱’,既然只是捉去成亲,又不是捉去当成亲宴席上的主菜,你且不用怕!”
一口打断了司马铃接下来的话,魏野提着桃千金快走数步,朝着四周因着这番异象而‘骚’然‘乱’奔的仆从佣‘妇’大喝一声:“还愣着干什么?!打水,救火!”
被他这一通大吼,脑子已经有些‘混’‘乱’的几个仆役顿时觉得找到了主心骨,大声领命而去。()也不管这位一身青锦袍的年轻官人只是来吃喜酒的贺客,论礼数本不该逾矩在此发号施令。
魏野面‘色’依旧宁定,然而一转头,他看着匆匆赶来的半截头陀,压低了声音,语调当中全然是森冷的金铁意味:“和尚,咱们去新人‘洞’房那看一看,不要惊动了王家客舍中的无关人等!狐行留腥,蛇行留迹,我倒想知道这位地夷夫人身边都有些什么来历的牛鬼蛇神!”
自诩雇佣兵的半截头陀,将斗笠就着灶头一盆刷锅水涮了几下,也不厌弃那水里油污腌臜,就这么**地朝头上一罩,先奔了出去。()
司马铃望着那对个人卫生实在没什么讲究的和尚,正要说点什么,边上魏野却一扯腰间丝绦,将青溪道服除下,先把她裹了个严实:“铃铛,我们也跟上,看看王家后宅有什么线索可查。”
青溪道服披身,一股氤氲水汽随即笼上了司马铃周身。身为金‘精’清明化形之体,司马铃望着王家后宅腾起的火焰,纵然有青溪道服相护,依然微微‘露’出了一丝戒惧神‘色’。()
几步之外,王家后宅已是一片狼藉。
王家虽然是商贾出身,然而家资丰厚在槐里县也算得大户,后宅使唤的婆子丫鬟也有三五个。这时候转眼火起,后宅当中也是一叠声的呼天抢地。这些粗使‘妇’人,在这个时候也顾不得什么规矩,跌跌撞撞地就朝外跑,只有一个老成些的婆子,落在后面,连声大喊:
“啊哟了不得了,新娘子和喜娘还在‘洞’房里面,快些来人,救火、救人哦!”
可这样一片大‘乱’中,有谁有耐心听她叫唤!
仙术士与苦行僧彼此对看一眼,半截头陀左手收拢成拳,唯独食指立起,微屈如曲颈之蛇,捏了个婆楼那水天手印。()魏野斜看他左手结印,低道一声:“祈请水天婆楼那神力,以水克火?应对没错,但是我们没有太多时间‘浪’费了。”
确实是没多少时间来‘浪’费了,此刻的魏野眼见得地夷夫人车驾借火中飞烟而走。黑云腾空,火起‘洞’房,再迟片刻,只怕连一点线索都烧不剩了。
魏野面上神‘色’不动,倒提桃千金大步向前,然而那大呼小叫的婆子却不识得这位今日婚宴的贵客。只见这年轻官人也不穿外衣,就这么一身中单里衣,只在腰间系着一条丝绦,手中提着一口隐带绀紫‘色’的朱红长剑,就朝着‘洞’房方向快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