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火鸦尽数化为余烬,魏野一手擎住丹天流珠旗,旗尖书空,再催五方烈火阵。
城上炎火炽燃,城中军民人等,也是一片欢欣鼓舞,不要说是寻常百姓,就是县廷中的农都尉吴解也是连连擦拭着额头汗水,向着那绕城翱翔的火凤叩拜下去,任着身边小吏拉都拉不起来:
“你们这些不通诗书之辈懂得什么!天降火凤,此是我大汉火德之瑞应!可知天命仍在炎汉,些许妖鬼作乱,不足为惧,不足为惧啊!”
不止吴解这样地位贵重的高官欢喜若狂,就连起先还如同惊弓之鸟的流民也纷纷跪拜在地,高声欢呼:“天公开眼,神鸟下凡,俺们这一遭有救啦!”
在这片人人欢呼中,只有那村学究将两手叉在腰带下,望着那火凤淡淡而笑:“引火化凤,真乃道术精深之人。可是,这场斗法,哪会这么容易地结束?”
这乌鸦嘴一般的话语刚出口,城头守军见得地面上寒风骤起,卷动霜雪乱飞。
在一片白毛风雪间,影影绰绰地再度浮现出了无数鬼影!
那些本应该在上一轮火弩箭中歼灭大半的冰晶骷髅、霜妖雪怪,再度自这片白毛风雪间重临人间。就好像,之前那一轮几乎要将地面烧灼板结的火攻,丝毫不曾出现过一样。
立在城楼顶端的魏野,望着城下再度结集而来的亡灵、妖鬼双重攻势,微微地寒了脸。
他的目力要比城头的军士要好很多,分明看得清楚,那些被火鸦所烧成焦尸的尸兵,也再度出现在了冰晶骷髅的行列里——或许,说它们是冰晶丧尸更合适一点?
“师兄,看起来咱们这一轮的作战方案要修正一下了。”
听着司马铃传来的联络通话,左慈盘膝坐在灯炬阵图之中,一点也不意外地答道:“贺兰公登神千年,总领西凉之土,神力深厚,非你我这样的修道之人所能比。道友,在这场战争之初,我便以为你清楚这件事的。”
听着左慈的回答,魏野轻轻一咋舌,哼了一声道:“照这样冰火交缠之下,不管我们把这支妖鬼大军烧化、烧融几次,他都能以这样的速度重生?那这样斗法与比拼道行根基这种玩命把戏何异?贺兰公这贼鸟倒是打得好算计!”
听着魏野这样抱怨,左慈依旧慢条斯理地说道:“纵然贺兰公神力广大,非我等所能望其项背,小生却有一件事情依旧没有想通——不论是驱使羽禽毛兽、山精野怪还是鳞介水族,哪怕是虫豸之属,总要制其魂而控其魄,旁门中人驱役尸鬼也不脱此理。就算是凝冰为妖,塑霜成怪,那魂魄却怎样凭空生出?”
听着左慈这个疑问,魏野沉默片刻,随即探出头去,选定了一个身材格外高大的冰晶骷髅,将袖一抖,便有一支六甲箭挟着一溜火光就直贯而下。
还不待这支加持了洞阳剑祝的六甲箭射中骷髅,魏野已经将手探入袖囊,掏出一件平日一贯不用的物事,望空一抛,大喝了一声:“摄!”
顿时一团紫光闪耀半空,旋转无停,一圈淡紫光环自半空那团紫光中分出投下,就这么死死地罩定了那头冰晶骷髅,不容它再挣扎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