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术士左望望,正对上那巨汉半睁的眼,右瞧瞧,那条胆小的龙子钻回了苍玉瓶里面。
“这两位可是风伯、雨师二位正神?喂,韩君,韩真人,你不说我就当你默认了啊!”
韩众依旧不多话,只是头微微点了一下,这两尊神人法相,也只是淡淡移开目光,任由这尚未成就仙道的聒噪家伙从他们面前走过去。
然而魏野的眼中却是在两尊神人法相上一掠而过,在风伯皂衣之上,在雨师顶云之中,那风雨之相演变万方,却是时不时景象停滞不动,带出几丝散乱符文。
只怕这两尊神人法相,也是内里受了不轻的损伤。
倒是那几丝散乱符文,隐带细微风雨真意,魏野自认没有过目不忘的好本事,手里竹简式终端微展,不动声色地给了两位神人法相好些特写镜头。
他这些小动作,韩众全不去管,只是充当着接引人的角色,沉默地朝前走着。
站在风伯雨师法相守护的玄石方台正中,便见琅桥琼阶以方台为起始之处,高入云霞之中,联通着那一座座在云间掩映的宫阙,高下错落,看上去大显仙家韵致。
也就只是看上去而已。
在驾驭着望气术的魏野眼中,历历所见,只有玉阶残损,琅柱颓折,金兽缺首,银人断头,琉璃瓦片碎之又碎,翡翠窗棂破而更破。
台风过境,也未必有这样的战果——除非是奥特曼和哥斯拉打了一场肉搏,还差不多。
而在这一片云间废墟间,隐隐有几处宫室间,露出了一丝让魏野不能忽略的气息。
那是几尊如同风伯雨师一般的神人法相,虚悬于宫室废墟之上。
为首的,是一位素袍道人,像是饮酒过量一般,以手撑额,似在假寐。又有二尊仙官法相,一持玉册,一捧金书,神色专注,埋头阅读。
而在云海之间,却见范蠡乘着他那艘木兰舟,木兰舟后面,却拖着一驾云车。
那云车形制精巧,车壁镂空,上加羽盖,通体紫云缠绕,另有一双大如犊牛的青鲤充任脚力。
范蠡一见魏野便笑道:“你们脚程也太慢了些,好在太成子与司徒、司空二公都在沉眠休养,不会计较这点小事。仙客,既然到了太渊之宫,请上这青鲤紫云车来,好去见此地的东道主,办了继任的交接吧。”
魏野听得不对,连忙叫道:“范大夫,什么交接,又让后学继什么任?”
这一次,倒是韩众替他解答道:“太渊九真,共治此玄云之海,又有下元太一君总制其事。只是如今下元太一君却不在本位,所以需寻一位替补。姑念你道行低微,飞遁之术不精,这太成子的青鲤紫云车便先借你使用,随我等去那五云霞盖之下,去拜谒玄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