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秉鉴听了数算之道,他是商家出身,别的不敢讲,这“数算”两字倒还来得,不由眼神微微一亮。
龙廷槐听了,却是摇头道:“青埂书院是那一位所立,尊道门轻吾儒理所应当,可总未将先圣微言大义弃之不顾。但是治平、刑名也还罢了,兵学之术乃屠龙之技、帝王之学,岂可似这般滥授于人的?此事不妥,做得差了。”
摇头间,他又说道:“那格物一門又如何?”
梁霭如答道:“格物一門下有天文、地理、生物、化学、物理五科,讲求天体运行、地脉走势、万物变化之理,小弟来时,化学科便正在讲解冶金之术呢。”
龙廷槐不知道那“冶金之术”讲的什么,只是摇头道:“天文一事,人君所最忌,两汉以来光是谶纬图符就惹起了多少大狱?再将此等学问传扬起来,世间无知之辈借图谶为乱可知矣!地理堪舆,假借寿夭利禄煽惑人心,阴宅迁坟、阳宅改建,为恶非小,学之何益?至于冶金之类,想来亦不过是道家末流烧炼铅汞、缩锡成银、点石成金之类小术,更是越发地不该士人学了!”
说到这里,他不由得摇头感慨道:“这些杂学,真真与世道人心无一毫益处,可惜那一位乃是道流出身,被这些旁门左道之学、异端之说弄得迷惑住了,若是没有真正儒臣为他提点一二,这江山来得轻易,只怕去得也快了。”
梁霭如听了,摇了摇头,知道这位全都弄错了,他刚才与龙廷槐争论一番,如今还有火气没去,也懒得纠正,只是继续说道:“将来科举后,乡试得了秀才,便不再考举人,而是要领了官照,先为佐贰吏目,积功升迁,而后再参加锁厅试,将来好考进士呢!”
这一番话说出,龙廷槐顿时双目圆睁,颤声道:“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
不料梁霭如这一答话,龙廷槐却是猛地一跺脚:“令我辈读书人身操贱役,去做吏目?倒行逆施,倒行逆施莫过如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