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法力,林千军是看不出来,这厮扛着一条十分沉重的铁禅杖,身边又跟着不少京城里有名的街头泼皮,俨然一派江湖大佬气质。可不论怎么说,崔府灭门案都是这和尚出首告官的,兼之五台山文殊院的出身,林千军还真不想招惹他。
但林千军不招惹他,怎奈这和尚要惹上門来!
这天一早,跟着那林副将、杨副将满汴梁城跑的林千军,刚扯着一张油汪汪的曹婆婆家素煎饼大嚼,就见鲁智深扛着禅杖,身边跟了十几个泼皮,站到他的面前。
鲁智深是全没把林千军看在眼里,只是向着林冲与杨志叫一声:“教头、杨兄弟,俺这几个弟子,说有事情来与你们分说!”
说罢,那过街老鼠张三就应了一声,迎了上来,先向着林冲和杨志道了声好,方才道:“林将军、杨将军,俺受了魏先生指点,这些时日以来加倍谨慎,却得了一个消息。只是俺见识短浅,自己想不出关窍,只好报知两位将军,还请两位将军与俺师父拿个计较。”
杨志手一挥,道一声:“直娘贼!洒家虽然得了许侍宸举荐,如今又做到使臣位置,可是查案这等事,洒家实在没甚见识。你且说来,俺们合计合计就是。”
林千军站在一旁,见着张三笑着凑了上来,心中暗骂道:“一个酸枣门外偷菜的泼皮,却有什么眼界,还说这样大话,得了紧要消息传来!”
心中虽然不忿,可是林千军还是微微地竖起耳朵,想要听个分明,就听得那张三说道:“俺们听说,开宝寺几天前曾去开封府报官。可报的什么消息,却一点不曾传出来。如今又听几个卖艺班子,原本定在仁王院开场,可如今开宝寺那仁王院却锁了院。俺就寻着这事,打探了一番,却被俺寻得一个消息出来!”
说着,张三朝身后那群泼皮里拉过一个后生来,向着林冲与杨志介绍道:“这位朋友,是在十字街上打铜器的待诏。几日前,他倒是被开宝寺的和尚请去打过东西。只是到底打的什么,这位朋友倒是口紧,俺没法子,只好拉他来见两位将军——”
那铜匠被张三这伙人莫名其妙扯到这里来,他倒是颇有胆气,摇头道:“开宝寺里的师父,预先嘱咐俺,不能泄漏半句,免得得罪菩萨,你们这些汉子,拉俺出来做甚?”
他话没说完,就被杨志一声断喝:“洒家乃是奉了官家旨意,捉拿杀人逃犯,哪管你得了那些和尚什么计较!还不快讲!”
见着杨志那个凶恶样子,这铜匠也吓了一跳,忙应道:“俺不过是去仁王院,要替佛像修补一番,却与人命案子无关!”
一旁林冲却抓住这一句,追问道:“仁王院怎的要修补佛像?”
那铜匠应道:“仁王院供的那尊明王菩萨,不知怎的,裂成两半。俺去看过,那菩萨裂开的地方,虽然平滑,却都是猛火烧熔的痕迹,却不知是什么样的火,只从菩萨头顶一路烧到脚下。不仔细看,还以为是被人用剑砍成那样了呢!”
听得铜匠如此讲,鲁智深抢先将禅杖一杵,叫了一声:“似这般说,看来那贼人便着落在开宝寺了,俺们还等什么,同去开宝寺一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