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年,便有苗条淑女君子好逑的典言,更有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狂语。
一床佳丽,秀甲天足,世间,除了红颜,又有何物,值得他一赞。
今宵,他醉了,如舟抚海,随波浮沉,没有外物,没有分心。
渐渐的,夜尽昼临,冬季的早晨格外寒冷,窗外早已白霜满地。
屋内却丝毫不受影响,众女都还正睡得香哩!
正午,暖暖的阳光透过窗帘,照进房来,印在美人的脸上。
微微一动,一双美眼睁开。
苏雅岭已醒,悄悄下床,接了杯水,坐到大厅沙发上,边喝边望着新闻。
突然,一组照片猛吓她一跳。
这是一组丛林血照。
久被地狱二字恐慌,却只闻而不见。
但想,便是地狱,只怕也不过如此。
白霜下,左一颗血淋淋的头颅,右一只鼓凸凸的眼睛,断臂残脚,神情绝望,面目狰狞……
苏雅岭怕看多晚上会做噩梦,一把关了电视。
心却道:“天山角,这不正是蛙狱昨天去的地方吗?”
将桌前的笔记本电脑打开,提起胆,又细览一遍。
确定了,血照正是天山角,照片也是今早才拍,死无全尸的,是一个叫匪帮的团伙,几千人,一夜这间,便都面目全非的归西了。
苏雅岭看了,面色苍白:“昨天,蛙狱正是去匪帮救人的,他又曾说自己练的是一套魔功。”
想着又惊又怕,十成已确定这事是蛙狱干的,这凶残,这毒辣,都令她心中不安。
人心如天气,变化无常,若他哪天心变,犯起魔来,自己又该何去何从?
……
天山角匪帮这事,仅半天时间,已传遍整个世界,人人都议论纷纷。
而天山角林子深处,白霜已化,血味弥漫,尸首依然。
轻飘飘的,一名十八九岁的姑娘,一身黑色长衣,飘落下来,如一只蝴蝶,又像一片树叶,飞到了这里。
没有风,没有声响,她就这么静静的站立在那些残脚断臂的地方。
她的五官,如鬼斧神工之作,美得天下无双。她的身材更是勾魂摄魄,倾倒众生。
只见她闭上双眼,两行清泪便滑过脸颊。
泪是清的,却比她脚下那些血的颜色更令人揪心,就连她身边的孤石断木,也为她伤容。
她没有睁眼,静静嗅着周身的血气味,很呛鼻,却很熟悉,这种气味,这种场景,都似曾相识。
是的,在几千上万年前,她的相公为她,屠杀天地众神,那场景,也如今天一样惊天动地。
她的胸口又疼得厉害了,可没有人知道这疼的来由,唯有她自己清楚。
当年,她的匕首,刺入她相公的,就是这个位置。
从那天起,她这胸口就开始疼了,一分一秒,到几千上万年,从未停息。
没有人知道,胸口疼到万年之久是什么滋味。
万年以来,她是孤独的,但她却不孤单,因为有这疼一直陪伴。
赎罪,最令人绝望,有些债,便是死了也还不清。
没有人承受得住亲手误手爱人的那种痛,哪怕是神也承受不了。
她的泪增多了。
“哇!”突然,她悲意攻心,一口鲜血喷出。
此时,远在万里的蛙狱,正睡得香浓中,突然胸口像被什么锤了一般,惊得猛坐起身来。
左右观望,发现众美们都还睡得香,而苏雅岭又呆在大厅里,根本没人动他。
而他刚刚的觉感,十分真切,哪怕是现在,都还觉得胸口发疼。
暗自沉思:“自己的身体,以现代的武者,根本伤不了,怎的突然像被偷袭一般,而且还真疼了,上回有不祥之兆,这回又有这等诧异,难道是自己练的魔功中,还有什么变数。”
蛙狱不明原由,一时胡猜乱想。
大中午的,美女们才因腹中空得厉害,忍不住从睡梦中醒来。
苏雅岭却抱着电脑来喊:“姐妹们,快看,大事了!大事了!”
忙将血照给她们一瞧。
“天山角!匪帮!”
见上面出现这几个字眼,一时,所有的眼睛都向蛙狱他望来。
蛙狱知道,他身边这些女人,不仅长得漂亮,也聪明得很,想要瞒她们真相,那是不可能的。
于是抓了抓头道:“匪帮都是坏人啊,我不杀他们,他们也活不长的。”
冥水欣心中感动,她知道,蛙狱之所以杀他们,都是为了救二哥,挽起他的手:“我二哥遭他们用刑了吧?”
“是的,在一间地下室,不知被绳索吊了多久,脚都见骨头了,还挨了拳头,全身都胖了一圈,我见了,都差点认不出人来。”
林丝雨道:“咱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不然等上面查出是你,定会前来找麻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