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三天的时间，从布法罗来到了纽约已经有三天了，但林伽却感觉浑身不自在。即便上手准备操刀自己的老本行卖煎饼果子，即便这纽约他也不是第一次来，也不是第一次在纽约街头销售这煎饼果子，但是当他拿起那两柄小铲的时候，打从心里就没来由就有一种不自在的感觉，像是有绳子将他捆得严严实实，难以动弹一样。

整整三天，林伽总共就卖出了六套煎饼果子，总收入三十三美元，也就仅此——而这些顾客买完了以后就再也没来过。

变得眼尖的林伽还能看见某位顾客在吃了一口煎饼果子以后，就将其塞进了街边的垃圾桶，毫无一丝惋惜。

虽然小乔治一个劲地说自己做的煎饼果子很好吃，并且将那套煎饼果子吃得一干二净，连一点渣碎也没留下。但看她那憋得辛苦的小脸，林伽又怎能不知那是安慰呢？

“难道我现在做的馒头都是苦的？”林伽举起自己的右手，遮住眼前的天空，望着自己的掌纹。

自己是什么人啊？

林伽心里很清楚，也想得很通透。

自己是广东人，在省内大学毕业，到了美国当了交换生。当交换生期间以快餐餐饮搭建起自己的第一项事业。等回到国内，自己接下爷爷的遗产，以林家的老字号在自己所在的城市一步步走下去，成了自己注定一生会用来走完它的路。

这双手啊，是一双厨师的手，是一双商人的手，但绝不是一名剑士，一名吸血鬼猎人的手啊。更何况还有什么未来文明的机械遗产，从游戏跳跃进现实的不真实感，自己又不是什么虎躯一震众人拜服的龙傲天主角……

林伽想得有些入神，两眼有些迷离，一时间放松了对身体的控制——“啪！”的一声，林伽的身体重重地压在长椅残骸与地面上。

不痛。

跌下来以后，林伽并不会感觉到太多的痛觉。因为身体的肌肉在掉下来的时候就自动运作，成为了自己的缓冲垫，散去了绝大多数的痛苦。

就连这副身体啊，都不是那个疏于运动而稍显肥胖的厨师，商人身体。

从那些木块残渣上站起来，林伽拍拍衣服上的灰尘，心绪还没来得及收回，就有一名穿着制服的城市警察走了过来：“嘿，老兄，你看着也不重啊。”

“鬼知道，倒霉到家了”林伽也随口回答道，就接过了罚单。

大概是惊讶于居然有人这么心平气和地收下了罚单，那名警察也跟林伽多聊了几句。要知道，在美国破坏公物需要赔偿的价格可是不低的，如果遇到某些脑子一根筋的说不定还要因为你的接到罚单时的几句抱怨而让你执行十二小时的社区服务。

所以这位开罚单的城市警察才讶异林伽的平淡，平淡到近乎于无视的地步，尤其是林伽此时身上穿的还是圣剑的那套好几年没换的牛仔裤套装，这让这位黑人警察先生感觉自己猜到了什么。

“伙计，你可以不用担心这点事，你可以选择分期付款，税率很低，如果你愿意可以借此申请社会救助，相信我，倒霉只是暂时的，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这位看上去就极有当RapeR天赋的警察先生跟机关枪一样吐出了各种单词来安慰林伽，虽然他好像是想错了什么。

林伽还没来得及辩解，这个黑人警察就给了他一张名片，说如果想喝酒的话可以打他的电话，说完就潇洒离去。

错愕，怪异，这是林伽心中升起的第一个想法，然后是一丝宽慰，那种被束缚的感觉似乎也没有那么紧了。

林伽正想着，在快餐车里的乔治就把头伸出车窗对他喊道：“老爸，刀锋叔叔打电话过来了”

林伽站在原地不动，此时周围没什么人，也没人能看见他的脸色。微不可察地呼了口气，林伽把手上的罚单塞进牛仔裤后兜里，就走向了快餐车。

天色渐渐地黑了，林伽提前将里斯特号收摊，转而开着车从百老汇穿过大道往布鲁克林的方向走。此时的纽约才展露了她的美丽，就像一名舞娘，用霓虹做纱衣，显露自己纤细的腰肢，尽显自己的美丽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