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赫莲娜气急败坏地冲到玉函面前,一旁尚药局的人都紧张起来,既想劝却又不敢去劝。
谷/span一个清思殿,一个绫绮殿,她们是一个也得罪不起。
看到面前人怒不可遏的模样,玉函心下更是解气,平日里看她们绫绮殿耀武扬威,事事都压她们一头,她早已是心生愤怒,同为两殿殿前女官,面前的赫莲娜却是把姿态摆得极高,常常给她难看,今日那月昭仪落得个降级的地步,一个小小的充仪,与她们淑妃差了天远。
更何况待她们娘子诞下皇嗣,贵妃之位更是唾手可得,绫绮殿又算什么?面前这个贱婢又算什么?
“公主?”
玉函捂嘴轻笑道:“我们大周的公主乃是天子之女,你说得又是哪位公主?”
“再说了,我不过是好心提醒,可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了。”
说话间,玉函嗤笑着正要转身,却是被人猛地一推,险些一个趔趄坐下去,幸亏有人扶着,才将将站稳。
“你骂谁是狗?”
看到赫莲娜脸涨着通红的模样,玉函冷眼回首过去,扬颌轻视地道:“我可点名了?道姓了?怎么就有人急着犬吠了?”
“你!”
话方落尽,玉函便瞧见面前的赫莲娜扬手过来,当即利落地捏住,谁知那赫莲娜也非吃素的,竟是再扬起左手,给了玉函狠狠一个耳光。
随着清脆的一声响,在场人无不惊住,就连玉函也是瞪大双眼,随即胸腔剧烈起伏,气的脸色一变,但还是努力保持理智道:“你家娘子不过是二品的充仪,凭你也敢打我?”
“来人,将她给我拿住了,我倒要看看今日还有没有这道理了。”
听到此话,跟随玉函的宫娥面面相觑,随即朝着赫莲娜而去,可赫莲娜此刻已是被激怒,怎会被几个柔柔弱弱的小宫娥拦住,只见她一把甩开,朝着玉函走去,扬手指着辱骂道:“我家娘子是我们大可汗最宠爱的公主,平日里便是你们主也不敢在我们娘子面前摆架子,更何况你一个不知高低的下贱奴婢?你莫不是忘了从前我们娘子赏你一巴掌时,你家娘子连求情话也不曾说一句的事情了?”
“你!”
话语一出,玉函果不其然气的直发抖,在众人探究的目光下,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再也没了理智。
“都说突厥是不知礼数的粗蛮之地,今日可算得见了,听闻你们那兄终弟及,子承父妻,如此不孝不伦,也敢在我中原叫嚣!”
眼看玉函已是气急败坏地骂起来,赫莲娜眸中顿时浮起光芒来,看来赫连容教她的这些话,当真是起了作用。
此刻她很清楚,玉函说了这些话,便是有理也变成了无理,既违背了天子的圣意,更辱骂了彭城长公主。
那她今日不论做什么,都是合理的了。
“下贱人果然看什么都是下贱的眼光,来人,将她给我拿下,胆敢辱骂我们母族,岂能放过?”
“反了,反了,当真是反了!”
眼看赫莲娜带来的人气势汹汹地向自己而来,玉函连忙唤自己的人,霎时间这尚药局便成了两宫的战场,你推我搡打成了一片。
眼看事情越闹越大,一来怕惹事,而来也怕这一场架撞坏了各宫主子的药,尚药局的人也连忙都上去拉扯劝慰。
就在这人人自危,无暇顾及之时,一个不起眼的内侍一边拉着架,手中一边掩在袖子下轻轻弹出两下。
没有人听到,更无人看到,清思殿和绫绮殿药盅上的宫牌皆被弹飞,竟是精准地落滚在彼此的药盅之下,静静躺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