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德拍拍脑门,说:“你娘和我很早就成亲了,你娘特别体贴,我没和她闹过别扭,后来我遇到了一个和我闹别扭的女孩子,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但每次都是她主动向我和好的,所以我还是不知道该怎么替你说话……”太史德一声长叹,其中蕴含着几多内疚,他冲着妻子的身影喊了一嗓子:“老伴,等等我,我帮你做饭。”
太史信想想母亲的神情,无奈又好笑,想想父亲的话,又觉得叹惋不已。他没了主意,继续敲门:“紫雁听话,开开门,有话好好说。”
赵紫雁不耐烦地回敬:“不开不开,烦死了!”
“哟,皇上的哥哥怎么变成苦瓜脸了?”有人在太史信肩上一拍。太史信回头,见来者竟然是全戎。
“全老弟,你怎么来了?”太史信惊喜交集。
全戎摸了一下剑柄,说:“有些事情我要当面向皇上禀报,我在帝都又没有落脚之地,就来找你咯,怎么,你是不是昨晚摸到人家女孩子房间去了,所以这才不给你开门?”
太史信无奈地叹口气:“别胡说。你能教教我怎么让她把门打开么?”
全戎狡黠地一笑:“看不出来,你这么在乎她啊。”
太史信脸一红,说:“说义气的话,我父亲和她父亲是异姓兄弟,说感情的话,我也挺喜欢这么个妹妹的。”
全戎心想:“你把人家当妹妹,人家把你当哥哥麽?傻瓜,也就你看不出来啊。”他于是故意大声说:“二哥,你也太婆婆妈妈的了,你给她脸,她不要,下次不给了就是!(这么尖刻的台词自然是全戎同学的原创,可不是作者编的)走,咱们喝酒去。”
太史信会意,于是回答:“好啊,反正在这里干等着她也不开门。还是先走吧。”说完和全戎走出院子。全戎一推太史信,太史信立刻慢慢走到赵紫雁房门旁边,脚下没发出一点声音。
赵紫雁一打开房门,太史信就闪身进门。赵紫雁回头,看见太史信站在房中对着她笑,也没法强行赶他出去,就走到床边坐下不理他。
太史信又上前,问赵紫雁:“紫雁,别生气了好不好?”
赵紫雁不说话,照着太史信就是一个扫堂腿,太史信连忙向前一跃,正好撞到赵紫雁肩头,两个人同时倒向床上。秦道士当初曾教过太史信前扑和后倒的动作,并督促他严加练习。但按照这个姿势,太史信左手手肘将重击在赵紫雁脸上,太史信一惊,连忙身体右翻,右手单手在床上撑了一下。人在摔倒的时候,单手撑地是很危险的动作,太史信的骨头毕竟不是金属的,只听“啪”的一下,他右手肘关节脱臼,痛得冷汗淋淋。
赵紫雁顾不上和太史信斗气,连忙过来扶他:“哥哥,你怎么了?”
太史信咬着牙挤出几个字:“没,没事。”
全戎发觉情况有异,也不管女生闺房不得进入的规矩,三两步闪了过来,检查了太史信的伤势,将他的右手臂拉直,反手一拧,给太史信把关节接上。太史信给全戎道了声谢,连忙安慰脸色惨白的赵紫雁:“没事,你看,我这不就接好了,没关系的。”
赵紫雁抱着太史信,哭得梨花带雨:“哥哥,真对不起……”
全戎默默闪身到院子里看天上的白云。
太史信看着怀里的小美女脸颊上还挂着泪珠,如晓露芙蓉一样清纯可人,一股馨香袭来,心底忽然升起一股寒气,他一想:“算了,何必招惹这小女孩。”太史信叹了口气,慢慢地把赵紫雁推开,说:“卫冰琪的事情,我会告诉你,但现在还不能说,知道么?”赵紫雁听话地点点头。
太史信发现全戎躲到院子里去45度仰望天空了,心想这家伙反应还真快,于是拉着赵紫雁走出房去,对全戎说:“我爹娘都去做饭了,你中午就留下一起吃吧。”
全戎点点头:“好啊,不过我从不吃白食,我去添两个菜去。”
太史信刚要说不用,全戎已经闪身出去了。赵紫雁扑哧一笑:“全戎还会做饭啊?”
太史信回答:“是啊,他洗衣做饭什么不会,当初他爹忙着考功名,他白天在私塾,晚上回家了就自己买菜做饭,还要从小自己洗衣服。”
赵紫雁一脸疑惑:“他娘呢?”
太史信脸上露出鄙夷的神情,说:“他娘当初嫌他爹穷,在全戎不到周岁的时候就改嫁了个商人,现在也不知道在哪里。”
赵紫雁本来挺反感全戎冷冰冰的个性,听到这里,也觉得事出有因,他从小无母,这么多年,心中的悲苦又岂是一般人能体会得到的?她一声轻叹,说:“这么说,全戎也挺可怜的……”
太史信爱怜地看看赵紫雁,心想:“这孩子还真是善良,全戎可怜,你刚出生父亲就战死沙场,岂不是更可怜么?”他轻描淡写的说:“全戎也无所谓了,正是这种境遇,他才会变成现在这样坚韧,他才不屑别人的可怜。”
正说着,全戎已经回来了。他一手提着一包牛肉,一手抓着一只芦花鸡鸡,对太史信说:“我在家杀鸡的时候从来不用刀子,把血溅得到处都是,脏死了,我只在放血的时候才用刀。”说着抓住鸡的脖子。太史信立刻明白全戎想做什么,抬手就捂住赵紫雁的眼睛。只见全戎手腕一抖,“咔”一声脆响,鸡的脖子已经被扭断,赵紫雁还没反应过来,那只可怜的活鸡就挂了。全戎拿着东西走向厨房,边走边说:“我去帮伯父伯母做饭咯。”
赵紫雁问:“刚才全戎是不是……”太史信点点头。赵紫雁脸上露出惊惧的表情,半天没说话,虽然只是一只鸡,但全戎动手时若无其事的态度,漠然的目光都反映出这家伙是个彻底的冷血动物,恐怕他杀人之后擦擦手就去吃饭了。
这一餐,赵紫雁第一次尝到了全戎的手艺——叫花鸡。全戎亲自洗了手,剥去鸡外边的泥壳和荷叶,顿时,一股荷叶的清香四散开来。太史信不停地咽口水,但这不是一帮兄弟一起吃饭可以直接上手,只好忍着。全戎从怀里拿出一把短刀,先切下两个鸡腿递给太史信的父母,然后刀子一划,将鸡身破开,从里边夹出一个鹌鹑蛋给赵紫雁,同时递了个眼色给太史信,太史信点头,明白这鹌鹑蛋肯定有古怪。全戎又把两支鸡翅切下,分给太史信和自己,这才坐下吃饭。赵紫雁正要咬鹌鹑蛋,太史信连忙把小刀地给她:“切开。”赵紫雁将鹌鹑蛋切开,一个小戒指咕噜噜滚了出来。太史信看了一下戒指上的宝石,说:“这是紫水晶,意指纯净,可以驱邪护身,喜欢么?”赵紫雁小心翼翼地收好:“谢谢哥哥啦。”太史德和老伴对视一眼,说:“怪不得你小子上次出门有二两银子花的不明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