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城。
全戎的父亲仍旧是杭州太守,他接到报告,率领属下迎接秦晚入城。秦晚仍然淡淡的,霍慎行的表现就不大自然了,因为来当和尚并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秦晚缺席了全戎父亲准备的接风洗尘宴会,早早睡下,次日在霍慎行等人的护送下径直去了灵隐寺。
时任灵隐寺住持的戒空法师在门口迎接了秦晚一行。霍慎行惊异怎么只有这么一个人,他正要开口,戒空法师已经猜到了他的想法:“贫僧久闻沁河公主不事奢华不重虚礼。”秦晚一笑:“大师果然独具慧眼。”戒空法师双手合十:“贫僧已经差人扫出两间禅房给殿下和随从宫女,殿下请跟我来。”霍慎行拦住戒空法师,问:“大师,您何时给我们剃度?”戒空法师仔细打量霍慎行一番:“施主,我一眼就看出你不是人。你不是我佛门中人。”霍慎行一头雾水。戒空法师不再说话,领着秦晚去看禅房了。
毕竟形势比人强,虽然戒空法师觉得霍慎行并不应该进佛门,但女皇的旨意不可违背,戒空法师还是亲自给霍慎行等人剃度,霍慎行拜戒空法师门下,法号“悟能”。禁卫军其余卫兵拜在戒空法师的大弟子悟空门下,法号都是“慎”字辈。戒空法师和霍慎行商定:霍慎行本人以及禁卫军,只剃度,不烧戒疤,平时并不诵经打坐,只护卫沁河公主。在灵隐寺,这些人穿僧袍,在外边,还穿便服。
十月的杭州城已经不暖和了,剃度之后的霍慎行觉得冷飕飕的风直吹脑袋,不由得摸摸自己的头。
“悟能,你剃头之后,晚上就不用点灯了。”秦晚抱着“小淑女”走过来说。
霍慎行带着属下一齐给秦晚行礼。
秦晚示意不必,摸着“小淑女”的脖子说:“我带一个宫女就好了,三个人太奢侈了。”
霍慎行回话:“宫女也会生个病啥的,要有人替换才好。再者您的房间我们都不方便进去,多个人也好干活。”
秦晚点点头:“好吧,就这样了。”
霍慎行想起一件事:“哦对了,全戎他爹给我另外找了个院子,殿下一起去看看吧?”
秦晚诧异地看看霍慎行:“刚到杭州就把我往家里带啊,也不怕我误会?”
霍慎行一下不知道说什么好,想了一下,没话找话:“那边虽然是我的房子,不过我潜意识从没把那边当过家……误会……好吧。我忽然意识到之前跟我在家聊天的都是男的,嗯,失礼了。”
秦晚:“呵呵。”
霍慎行脸上变得毫无表情。
秦晚不想让霍慎行继续尴尬,低头摸着“小淑女”,解释说:“我呢,围绕着我的是非一直都不少,所以有时候我会有一些过激的反应,但绝对跟个人无关。更何况我有喜欢的人了,如果再生是非,就不只是我一个人的事了。”
霍慎行点头:“每个人的私人边界尺度都不同,我说本来想带你去我那边坐坐,你觉得不可思议,我适时调整就是。”
秦晚笑着说:“如果我们是老朋友那你请我去你家坐坐我不会异议,但一般男生叫我去他家坐坐都多少有点不怀好意,何况我们其实并没什么交情,所以,理解一下啦~我得懂得保护我自己嘛。”
霍慎行:“明白,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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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之外的朔方,全戎从信鸽上取下霍慎行的信,让冬凇把信鸽送到鸽房去。
“信上都说些什么?”阿赖问。
全戎伸出一个手指在嘴边比划了一下,意思是让阿赖不要乱打听。
柳瑶边倒茶边说:“大人您的公务我们不问,不过要是一般的事情,就告诉我们一下嘛,这天寒地冻的,不出门好没意思。”
全戎接过柳瑶倒的茶:“瑶瑶我就是喜欢你懂得分寸,”他把信给柳瑶:“自己看吧。”
阿赖和阿娜尔汗都凑到柳瑶身边,几行歪歪扭扭的字映入她们的眼帘。阿娜尔汗笑笑:“大人,霍慎行大人的汉字还没我写的好看呢!”
全戎品了一口茶:“他啊,之前写信有公孙姐妹代笔,这次和公孙姐妹闹翻了,他这字虽然丑,也只好出来现眼了。”
“霍大人请沁河公主去他家坐坐,沁河公主没答应。”阿赖边看边读。
全戎想起了什么:“瑶瑶你帮我给他写回信,你们几个帮着准备笔墨纸砚,晚上还要去我那傻妹妹那里,没空写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