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慎行又不失时机的补充了一些内容:
和彼得去安南晃悠了一圈后,太史信一心想着彼得那奇特的格斗术,怎奈对方就是不肯教他。太史信好说歹说,彼得终于作出让步——只要太史信拼酒赢了他,那就可以学习这套格斗术。太史信自诩酒量不错,没想到几瓶酒下肚就被彼得灌翻,醒来之后发现彼得不知去向,到港口一看,“尤里?亚历山大德罗维奇?潘杰列耶夫”号居然也不知所踪!
好在太史信虽然震惊,仍旧一如既往的理智,所以只是耐心等候战船归来,并没有做出“划着小船追战舰”之类的蠢事。在等候的过程中,他有充足的时间思考为什么彼得撇下自己单独出击。
彼得这样做,当然有充分的理由。虽然和太史信交好,但作为战舰最高指挥官,彼得并不习惯有个人在身边碍眼——他相信太史信万万不可能赞同自己的一些做法,而太史信的身份特殊,又不可能直接把他赶走,如果此人在战斗中发生意外,自己也没法向女皇交待。于是将太史信灌醉就是最妥当的做法。
前边说过,彼得命人在普通渔民之间散步谣言,声称“尤里?亚历山大德罗维奇?潘杰列耶夫”号见到安南船只就击沉,还顺带射击落水船员,彼得当时和太史信解释这样做是为了让安南人恐惧。在战船上没有太史信碍手碍脚的情况下,彼得将“谣言”变成了现实——他当真一路上见到安南船只就打,然后射击落水船员。当然,彼得也会留下几个活口,这样这艘“铁乌龟”号海盗船的赫赫威名就传播得更远啦!彼得甚至利用安南人的狂妄,出其不意攻入一个安南军港,将军港里的安南战船变成一堆堆燃烧着的木头之后全身而退。
虽然这次出击只有一个多月,但彼得一行可谓是天天打仗,夜夜袭击,战果丰硕,搅和得整个安南北部驻军都不得安宁。后来,彼得甚至直接开着船到了安南北部的最大港口西贡,站在船头鄙视严阵以待的安南守军:“猴子们,快出来投降!”
守军大多第一次亲眼见到“尤里?亚历山大德罗维奇?潘杰列耶夫”号,他们为这艘船的奇特外形而惊叹,也第一次见到彼得这么高的人,但仍旧对彼得的话不屑一顾。
彼得喝了一大口酒,冲着城楼上的安南守将一指:“城里的人,将会死掉一半。”
守军哈哈大笑:这真是我们今年听到的最好笑的段子。
两天之后,西贡爆发瘟疫,一直持续了半个月,短短半个月,城中军民死掉七成。
幸存的人们再也不敢轻视那个站在“铁乌龟”号船头的大个子——他不是人,他是瘟神!
“铁乌龟”号上有瘟神的消息迅速传开,那些此前目睹同伴被彼得射杀的安南人甚至暗自庆幸——刀剑比起瘟疫还是好得太多了。
安南渔民不再出港打渔,甚至原本被派出围剿“铁乌龟”号的安南水军也拒绝出海。安南宰相阮晋勇得到消息后头痛欲裂却又无可奈何。阮晋勇手下的谋士建议他联合日本鬼子和万里之遥的美利坚联合围剿“铁乌龟”号,阮晋勇微微点头:美利坚那是远水解不了近渴,不过和倭寇合作这个可以有,以前和鬼子的血债什么的,他才不管呢,反正他阮晋勇一不怕人戳脊梁骨,二不怕将来阴曹地府里没脸见人。阮晋勇立刻派人东去倭奴,邀请正在倭国执政的安倍晋二前来共商瓜分中国领土领海事宜。但没等安倍晋二踏上安南的土地,彼得已经驾着船回到了港口。
见到太史信,彼得倒也毫不隐瞒,一五一十说了自己出征以来的战果,当然,他对于西贡城内爆发的瘟疫没透露半个字。
太史信对彼得称赞一番后,见彼得这么不愿意自己在“尤里?亚历山大德罗维奇?潘杰列耶夫”号上待着,干脆和彼得辞行,独自回帝都了。临行之际,彼得拍拍太史信的肩膀:“兄弟,我是一个押上了一切的赌徒,当初离开家乡的时候就做好了回不去的准备,你不一样,这里太艰险,回去吧,你应该在后方指挥,而不是在前线厮杀。”
听了彼得的话,太史信说不出心底是什么感觉。他回帝都的真实原因是寻求制衡彼得的办法(关于瘟疫的事情,有人悄悄告诉他了)——虽然他不会像那些安南人一样把彼得当作瘟神,但也知道这样的事情必然和彼得大有干系。太史信也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武将,对于战场上几万几万的伤亡并不觉得新鲜,但对这种发生在平民身上的惨事还是感到不寒而栗。
太史信脑海中浮现出可怕的画面:倘若哪天彼得出于某种目的,让帝都也爆发同样的瘟疫,从女皇往下的居民死了十分之九,侥幸逃过一死的人们留下终身残疾,昔日新汉帝国最繁华的政治、军事、经济中心变成了一座死城……这样的事情,比任何一场战争都更可怕。上次彼得对于自己的格斗术守口如瓶,太史信这次也没指望着彼得能跟自己吐露关于瘟疫的事情。现在的彼得掌握了毁天灭地的能力,稍有不慎,他手中的力量就能让新汉帝国尸横遍野。在这样的心绪下,彼得一番情真意切的“临别赠言”让太史信感情复杂。
当然,霍慎行并不知道太史信要回帝都的事情,他只是将彼得让西贡瘟疫横行的情况如实上报,在女皇闪烁不定的目光中,霍慎行看到了深深的杀意。
走出皇宫,霍慎行静静地思索着这趟入宫了解到的情况:现任禁卫军统领秦雪依(沙里飞)正在热恋中;女侍郎的首领黎凝潇刚刚还清了在帝都买宅子欠下的外债,天天晚上蹦蹦跳跳以便让自己更加苗条些;弈言天天埋头于各种文字书写的商务文书中,虽然收入颇丰,但着实忙得够呛;赵烨和崔小强在各自的岗位上默默进行能力的积累……当然,如果把视野放得更广阔些,鲜卑那边也有类似的消息:慕容夏菀嫁了鲜卑万俟部的王子万俟天,逐渐远离了军营,天天跟着夫君游山玩水;慕容萱被父王安排着去教给牧民引水灌溉种植粮食作物的方法(这样做是为了提高慕容部的粮食自给率);尉迟壮还是喝酒,吃烤肉,拉琴,练功,乌洛兰梦青也还是不理他;当然还有公孙姐妹,公孙灵和李平的儿子李灿已经开始蹒跚学步了,公孙晴忙着照顾姐姐和外甥忙得不亦乐呼,拓跋力也“开恩”让公孙姐妹回到了乌里雅。生活就是这样,有的人喜上眉梢,有的人遭逢不幸,而无论你遭遇了什么,生活都会继续下去。霍慎行自认在同龄人中,所经历的挫折和磨难是一般人没法比的,并不是其他人不痛苦不迷茫,别人的痛感大部分时候都比霍慎行强烈得多,只是经历的事情多了,“下限”就被不断压低,很多之前很要命的事情,现在看起来都不算什么了。太史信失恋了会很痛,痛彻心扉,但对霍慎行来说,这根本不算个事儿。以前别人总是说霍慎行不怕失恋是因为没谈过恋爱,后来见到了霍慎行失恋之后的表现,才认可了一点,挫折之后的恢复能力,大概是霍慎行胜过太史信的唯一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