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飞没有接柴重的话题,渊文笙与警局有联系,很多事是一举两得,面前的柴重其实也差不多;姜飞斟酌着说:“其实渊文笙查的东西,我也不是很清楚,他只是我们的委托单位,本身还有许多工作。所以有些事只能交给虞孟力先调查清楚,确认是否跟我们公司利益相冲突。如果有,我就要考虑个人取舍;如果没有,开会的时候会跟大家一起讲清楚。”
“也就是说,你们存在着两条调查的线路,一明一暗,渊文笙查的是可以公开的内容,虞孟力查的则是你们公司的核心机密?”柴重半开玩笑地说,谈笑间把姜飞的面纱揭开,一针见血地说出两者的不同。
“每个人理解的不一样。”姜飞无所谓地耸了下肩,手指轻叩桌面说:“洪水在即,人心浮动,我只是不想在不确定的情况下浪费大家的时间。从管理的角度,每个人做一点,有更多的时间处理私事,岂不是更好。”
“我明白。”柴重笑了笑,他也是老板,自然清楚姜飞的言下之意,也欣赏姜飞适当地说些场面话;姜
飞要真是跟柴重说两句掏心掏肺的话,柴重反倒觉得有些接受不了,毕竟在一起公事才一天,那样子就太假了。柴重等姜飞停止手上的动作,一本正经地问道:“你到底想掩饰什么?什么时候可以告诉我?”
这就是柴重的经验,姜飞晓得柴重和其他人一样,对很多事心存怀疑,他感觉心里很不踏实,干脆把自己出现在电影城后的经历简单地说了一遍。柴重边听便提问,毕竟传言的东西没有本人说起来更有真实感,柴重还可以通过观察姜飞的表情,确定姜飞有没有隐瞒什么什么。
姜飞的这种话已经说了N遍,所以说起来很流畅,甚至姜飞自己都觉得就是真的,对于柴重能提的问题,姜飞几乎都成竹在胸,一一做了解释;两人一直谈到凌晨两点半,柴重姑且信了姜飞的话,聊完后,回到安排的卧室,洗洗睡了。
姜飞在柴重面前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其实只是不想让他人看到自己的软弱罢了,去冲了一个热水澡,躺在床上一时思绪万千,还真是睡不着。熬到三点半,姜飞才昏昏沉沉地睡过去,睡得正香的时候,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姜飞一看已经是清晨六点,是甄柏坚打来的,提醒姜飞与木婉妙见面要注意的细节;甄柏坚就一个态度,朋友是朋友,生意是生意。
姜飞挂断电话,已经完全没有睡意了,索性坐起来,靠在床头翻看手机里的新闻,目前排名第一的搜索就是洪水,铺天盖地的文章充斥着各个平台,论坛、贴吧、头条里都在争论那一天将是如何地激荡人心。诺亚方舟在搜索榜排名第五,评价比较正面,不管是不是乘客,信不信洪水将泛滥,都认为诺亚方舟是人类的一个希望所在,不仅是庇护之所,而且象征着一种精神。
姜飞感觉喉咙有些痒,可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根本不敢把自己的想法登上去,姜飞相信很多人和自己一样,只能眼看着他起高楼,眼看着他楼塌了,却不能多说一句话。现在网络上有引导情绪的力量,姜飞可不想引得一大批示威群众,冲到自己公司的大门口示威游行。
但是姜飞的心里感到非常压抑,他和虞孟力讨论过这些问题,法律和道德的底线已经不能衡量,姜飞他不知道诺亚方舟的那些股东们现在看到这些内容,脸上会浮现出怎样一种表情,是不是感到非常兴奋,非常满足?把人耍得团团转,还落得一个好名声,真是把人卖了,被卖的人还在替他们数钱。
姜飞在失望中起了床,既然管不了大众,就要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姜飞梳洗完,一开门出去,就看见锻炼回来的阿梅,步履轻松,面色微红,说不出的有活力。阿梅做了一个贬义的手势说:“姜飞,你不能不冲浪,就什么运动都不做,那样恐怕不到中年,啤酒肚就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