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警察说得很对,只要知道了李兀厂里的设备,不就能知道原来是不是有个机器人制造厂,是不是有个暗地里的工坊。于嵪让负责审批的警员打电话给李兀,提出了去厂里参观的要求,李兀的回话是随时欢迎,只是李兀告诉警员,他的设备还没有到齐,目前只不过是买到一个机器人的程序而已。
于嵪有些失望,不是对李兀,而是对顾指火和自己,当年的锐气现在早已荡然无存,整日在这种不着调的担心中转圈。画面里柴重与姜飞的谈话已经越来越严肃,柴重转向姜飞的神情,就好像柴一楠不在身边:“如果按照你的估计,洪水只是一个小插曲,你能在德玛城的那个办公室里躲过去,那么后面你是怎么打算的,是像现在这样得过且过,没有一个目标,还是准备看准了进入某一个行业?”
“洪水不是结束,甚至不是结束的开始。但,可能是一个新的开始。”姜飞地咧嘴笑了:“我明白的,你和渊文笙进来,如果只看到一个虚的东西,参与不了管理,也挣不到钱,那还不如不要这个股份。不过,柴总,我现在真的没办法告诉你任何保证,无人机项目你是看到的,还有李兀那边的订单,其他的只能说,正在筹划中;我私人提一个建议,如果柴重你只是觉得浪费时间,可以把股权转让给一楠,或者让她代为管理。”
“可如果觉得那是一个陷阱呢?姜飞,你长相虽然一般,但是在某些方面还是有天赋的,遇到你的人都会有这种感觉——‘姜飞有这个本事。”柴重认真地审视着姜飞:“但是你缺乏自制能力,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你能跟来自不同地方的人进行沟通,糟糕的是,你对大部分的东西过于容易松手,有时候,保持一下,不是坏事……”
“我没有催眠身边人的习惯。”姜飞皱了皱眉:“也许我得了妄想症,不然就是愚不可及,我想不明白怎么把自己搞到这个境地,可是有些事真的只能笑笑。机会是给有准备人的,但是没有准备的人,有时候也会得到机会。”
柴重只能微笑着点了点头;柴一楠坐在姜飞病床另一侧的椅子上,身体向前倾斜,不停地端详着面前的两个男人,看谈话陷入一个僵局,柴一楠顽皮地笑了笑,插嘴说:“对不起,打断一下,你们眼中的机会在哪里?按照我的看法,你们今天的话题应该摆在洪水事件以后再说。”
柴重看看女儿,很有风度地站起来,说了两句要姜飞注意身体的话,便离开了病房;于嵪晓得,该自己登场了,于嵪从没发现,柴重是如此地注重金钱,像一个商人。于嵪记起刚认识柴重的时候,是在警局同事的聚会上,柴重偶尔会来露个面,柴一楠的母亲是个女警,聚会中,这个女人总是在柴重身边;后来,好像他们就结婚了。
于嵪摇摇头,朝姜飞的
病房走去,现在哪有时间想这些问题,智能计算机和示威游行是目前警局最头疼的案子,日复一日,看不到结果。等于嵪到的时候,只有唐泰斯在病房里陪着姜飞,柴一楠去送柴重了;姜飞客气地请于嵪坐下说:“我在医院呆得太久,已经没什么时间概念,于警官,有什么要求尽管说。”
“多谢。”于嵪顿了一顿又接着说:“姜飞,保持一个良好的心态,对你伤势的恢复有好,为了掩人耳目,你和某些人编造了一个故事,这个故事过于完善,让人找不到把柄。姜飞,你是上海人,为什么在这个问题上说谎?”
姜飞很好奇:“我说过自己是上海人吗?”
“说过。”于嵪很肯定:“亚特医生在给你做催眠的时候你说的。”
“我只是在心目中把自己当做上海人,我祖籍在上海,其实我一次都没有去过。”姜飞急中生智:“催眠看来真是一件可怕的事。”
“姜飞,今时不同往日,”于嵪微笑着说:“你现在的身份不是一个打工仔,而是某一家公司的老板,你就得像个老板的样子,就得让人相信你的每一句话。”
姜飞笑着说:“要是我面目一新,现在你绝对认不出我。泰斯,我是不是应该买一辆豪车,一辆银色的林肯,以此取代公司里的那些车辆。”
唐泰斯拿过来两罐饮料,递给于嵪一罐说:“姜飞,你需要的是名高级顾问,专为你提供关于如何处理敏感问题、以及获利等方面的建议。我不行,我还是看好阿梅,作为心理学博士,她可以向他你建议谁是做什么事情的料、谁不是那块料、谁在他背后搞小动作等等。阿梅有着非同一般的洞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