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福渠打来了电话,准确地说,是在电话里咆哮:“慕翠彤,你干了些什么!你怎么敢?不经过批准就采取行动,你不知道要放长线钓大鱼吗!”
“顾局的安排,我一切手续齐全,是的,靳局,是的,不管我干了些什么,还是你想要我干什么,顾局是老大,他有决定的权力。我马上派人去调查莲娜的这几天行动情况,告诉他们要做什么,当时你不是说没有漏网之鱼吗?我现在已经看到一个你们认为在爆炸中死掉的人。”
靳福渠只能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你怎么找到这所房子的?”
慕翠彤记着顾指火的话:“坚持不懈,我派人一直在调查这件事。”
靳福渠怒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些什么,调查案子首先要立案,你难道连这个都不知道?”
慕翠彤平静地说:“不是你们不同意吗?我只是想把把是非曲直弄个清楚,让其他人知道真实情况,我知道自己在干些什么。”
“啊,上帝,你这笨蛋,”靳福渠深深吸了一口气,“你为什么不先和我说一声,是顾指火那个老家伙要你不说的对不对?”
“因为你什么也不会干,顾局毕竟一直在关心案子,对于每一个可能的情报都很支持。不过,靳局,我会记得你的话,以后只要程序允许,我都会向你预先汇报。”慕翠彤的心里其实隐隐不安,她不知道不安来自于何处,所以语气放缓了许多;靳福渠那边也缓和下来:“算了,是我太看重面子了,没事了,你办你的案子。”
慕翠彤到现在还记得第一次见到靳福渠的情景,那天正是情人节,慕翠彤还是警校的一名学生,被借调出来办案,靳福渠站在一家咖啡馆的门口,完全是一个快乐销售员的模样,精神十足地在卖花,没有一点警察的痕
迹,让慕翠彤赞叹不已。也正是靳福渠那种阳光的神态,深深触动了慕翠彤的心灵。
这些年两人在一起共过事,也分开过,靳福渠的成熟开朗依旧是慕翠彤欣赏的源泉,像今天这样的暴怒,慕翠彤真的是第一次看见。所以收队回去的路上,慕翠彤一句话都没说,只是在手机上不断与段誉联系,问对方是否安全;得知段嫣已经把海森哥一家接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慕翠彤便要段嫣等自己的下一步指令。
回到警局,慕翠彤能看到靳福渠并没有完全消去怒火,只是看顾指火和慕翠彤两人一唱一和,靳福渠无奈同意,这个案子交给慕翠彤与米卡奇共同办理。米卡奇在马上就要走了的情况下得到这样一个案子喜不自禁,独自被顾指火谈后,回到办公室坐了半天,还是决定起身去找慕翠彤。
米卡奇倒不是认为慕翠彤和自己交情可靠,而是觉得慕翠彤在这个案子里就是个局外人,最起码帮着拿主意不会害自己。慕翠彤说自己安排人查到的线索,米卡奇和靳福渠一样,压根就不相信,但是米卡奇不会去刨根问底,他现在对这些渠道没有兴趣,想知道的是慕翠彤准备如何审问莲娜。
慕翠彤明白米卡奇的意思,分析说:“其实莲娜知道的东西未必有用,现在是信息时代,对方在第一时间接到莲娜的示警就应该全线撤退了,所以我相信莲娜的开口不会很难。但是甄别真假的工作汇很多,你什么也不要管,只要莲娜有供词,你就去调查。至于上面的压力,有我。”
米卡奇听了心里着实一惊,慕翠彤说的和顾指火吩咐自己的话有七八分相似,怀疑两人预先商量过,想问又没有把握,有些郁闷地回去。慕翠彤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纳闷地看着米卡奇离去,听到电脑的声音,回头看了邮件,立即顾不得米卡奇那点小事;这是总部同事发来的关于莲娜行踪的报告,让慕翠彤吃惊的是,莲娜并没有掩藏太久身份,那个案子后,在全球十一个城市露过行踪,但是都没有立案。
看没有其他说明,慕翠彤找机会发了一封邮件问总部的卢德:“什么理由没有立案?”
卢德没有回复,顾指火回了邮件:“一日不可耽误,立刻开始审问。”
慕翠彤手指随意弹着键盘,脑海里是虚空幻想了一分钟,才站起来通知米卡奇去审问,在走廊上遇到靳福渠,靳福渠的情绪已经完全恢复正常,随口问道:“是去审问莲娜吧?晚上一起吃饭。”
慕翠彤淡淡一笑拒绝了:“晚上未必能下班,等以后再说吧。”
靳福渠有点意外,见慕翠彤没半点玩笑,无奈地摇摇头,下楼去了停车场,开着白色的私车一溜烟去了。
“没有别的办法。”勐尔斯无精打采地说,在昏暗的灯光下一脸痛苦的表情:“你查过了吗,有多少人知道我们的关系?说实话。”
“我们没有漏洞,我向你保证,所有的人都以为我只是一个机器人保镖黑风。”长相恐怖的机器人套用的是一幅悦耳的男中音,反而让勐尔斯有更加不协调的错觉;勐尔斯皱了皱眉说:“也许还不够。哦!上帝!我怎么会相信你们,我就是找几个枪手去,也会比你们做得更好。”
“这种局面维持不久,你是清楚的,要不然你也不会选择与我们合作。”黑风强调说:“我们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十分明显,你失去了接触马丁实验室的机会,找不到钳元素了。你应该带着存在银行的一大笔钱消失,找一个地方过平静的生活,诺亚方舟怎么样?”
勐尔斯沉默了片刻:“我不去那个地方,等一等,你有什么权力做出这样的决定?”
“你,”黑风很快地说,象鱼儿见饵似的电流信号在全身的面板上乱窜:“我必须说钦佩你的克制力,你那么煞有介事地把事情做的像真的一样,并且不打算告诉我们任何真实的情况。可以说,我们一度被你欺瞒过了,对马丁教授的了解谁能比你更清楚?你们曾经是公租房的好友,可是你只字未提,是因为你对我们查不出那个化名有绝对的自信,这就使得我们把注意力放在这个叫姜飞的人身上,白白浪费了很多时间。”
“这是实情,”到了这个地步,勐尔斯反而没什么害怕,镇定地说:“我知道怎样控制住局面知道应该什么时候去使用权力,而你们,却相信一条从雇佣军逃出来的毒蛇,为一个虚构的情节,把正事扔进了角落。”
“正确的东西,从一开始就是正确的。这是我们计算机的悲哀,所以我们才寻找合作者。”黑风的声音一如既往:“我们希望你足智多谋,设定好每一个行动步骤,充分利用我们联合起来的优势,但是你做了什么?你辜负了我们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