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我们是同行。”计书娅的双目又茫然望着唐泰斯:“在这个行当中,还有真情?”
唐泰斯实在不好回答,只能说:“姜飞和苔丝不是在一起了吗?我和武珍丽也一样,你以后也会遇到喜欢的人。”
“不,唐泰斯,你不了解。”计书娅实际上已经对唐泰斯视而不见,完全是在自我问答;苔丝端着纯净水过来,打断了两人的谈话说:“唐泰斯,事情明摆在我们面前,有人想给我们一个信息,他们为了某个秘密,可以无所不为。”
一直关注着唐泰斯两人谈话的渊文笙和姜飞都笑了起来,苔丝的目的就是阻止计书娅说下去,但是苔丝的画没有错,卫杰景的死换一个角度看就是警告,是卫氏集团的警告,姜飞回过头说:“卫氏集团应该在明面上有行动。”
“资本和产业外迁很普遍,卫氏要是拓展海外市场也无可非议。至于你说的什么姜飞的背景,我都不感兴趣,上面有人发过话,姜飞现在并没有什么出格的表现,我就拿他没有任何办法。”靳福渠在卫恩普的办公室里,悠然地坐在沙发上,望着卫恩普,毫不在意自己表现出来的软弱,卫恩普做出这么大的一件事,想要自己来摆平是不可能的事。
卫恩普阴阴地笑起来,将雪茄放在烟灰缸上说:“靳局,您是投鼠忌器吧,就算你出面,不管是顾指火还是慕翠彤,起身都不会买你的帐,一句话,你的话在元望市不灵。要不然你告诉我,上面发话的人是谁?”
卫恩普笑得不怀好意,他就是要告诉靳福渠,他知道靳福渠的底,不用在自己面前摆出一副不情愿的样子;靳福渠一拍桌子,盯着卫恩普的眼睛,说:“我不听夸夸其谈,你要能拿出真凭实据来,我马上安排人去查。”
“证据有。不过需要您亲自去核实。”卫恩普很冷淡的口气:“姜飞在海峡银行其实有三个保险柜,汪伽宪的只是其中一个,其余两个应该是灵马出版社在使用。我已经花钱买通银行里的职员,找到了那两个保险柜,后面的事,是做下去还是放弃,都在您谈笑之间,一句话之下。”
靳福渠瞬间想到了虞孟力,若真能抓住姜飞的痛脚,虞孟力一定会全力来搭救姜飞,这样整个事态就被自己给牢牢地攥在手掌心里。姜飞的
死活,对于靳福渠来说,没什么特别意义;靳福渠自然不会违背上面的安排,但是可以私下与灵马出版社达成协议,那就意味着金钱和信息。
“靳局,我还想提醒您一句,您对虞孟力不要过于担心,是人就有弱点。”卫恩普似乎猜到靳福渠在想什么,很平淡地说:“有人要对慕翠彤不利,但是被我们压下来了,你知道的,机器人那边很难谈的,偏偏我和机器人不熟,所以压下这件事花费了很大的精力。我相信,你不想让慕翠彤出事吧?”
“你说什么?”靳福渠的脸上呈现出一缕惊惶之色,卫恩普很显然抓住了他的软肋,靳福渠本人并不怕死,但是他从内心里想要慕翠彤平安;从卫恩普鹰鸷的眼神中,靳福渠忽然意识到,当初那次神秘的交易,卫恩普不是听说或者买来的消息,而是真正的参与者,现在的手法与那时候别无二致。
“您不觉得顾指火在利用您的力量,补充自己的破案实力吗,您不怕万一出事的时候,那个老家伙把一切都栽到慕翠彤的头上?我们希望您能把失去的场子给找回来,只要您开口,我们会不遗余力地支持您。”
靳福渠霎时觉得心里空荡荡的,一个比自己年纪大的人对自己用上“您”这样的尊称,绝不会是无缘无故的做法,摆明了就是一个套路,不管自己洋洋得意还是感觉难为情,都等于坠入了卫恩普的算计中。
靳福渠的思路逐渐清楚,冷笑道:“你们为什么选择跟我合作,而不是顾指火?并不是因为顾指火没有弱点,而是因为你开不起顾指火要的条件。所以你要清楚,我的条件也不低,如果你们敢伤害慕翠彤,我们就一拍两散,你就等着我的报复。”
卫恩普露出赞赏的笑意说:“我相信靳局的能耐,但是好好想想,为什么顾指火要用慕翠彤,切莫意气用事。”
靳福渠怅然呆立,手心、脚底同时抽搐起来,这个答案就像卫恩普前面说的,很简单,慕翠彤出了事,是他靳福渠的人出了事,与顾指火无关。靳福渠咬了咬牙,哪怕在顾指火那边再为难,还轮不到卫恩普一个商人来好意地要自己怎么去做,在那伙人中,卫恩普也只是个小卒子。
靳福渠转过话锋,对卫恩普说:“姜飞的事情,我会抓紧处理;至于慕翠彤,是我的私事,我会处理好。卫总,我知道卫氏有几条收集消息的渠道,希望你将来能为我提供更为精确的信息,而不是这种看上去有效其实未必有用的消息,只要你给的消息真实有效,我是不会亏待你的。”
卫恩普哭笑不得,他挤压靳福渠的最后结果,竟然是靳福渠要卫氏提供消息;卫恩普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喜还是应该忧,靳福渠被看重,不仅仅是因为靳福渠的位置,更是因为靳福渠的能力。卫恩普相信,只要自己给靳福渠提供上半年的信息,靳福渠差不多就能摸清楚自己手上的底牌。
在卫恩普的心里,卫氏集团是一个奇特的集团公司,一切都有总部掌握,子公司与子公司之间很少有横向的业务联系,所以看上去忙碌却是非常的平静,没有其他集团公司那样的子公司之间的争斗。就像梦忆淇那样的总经理,管理的只是海外的一部分生意,大部分总部直接掌管的业务梦忆淇根本没资格过问。
靳福渠知道卫恩普需要斟酌,如果不是顾指火对卫氏集团预先做过调查,甚至把一些与卫氏集团有关系的案卷摆在一起,靳福渠晓得自己根本无从下手;从这一点上,靳福渠还是感谢卫恩普,他起身走到卫恩普的文物展示架前,拿着一个唐三彩细细把玩着,心里在好奇,这件唐三彩是真是假。
直到靳福渠赏玩了五分钟,把唐三彩放回原处,卫恩普还在考虑,靳福渠坐回位置问道:“卫总,你的消息渠道莫非是自己的,和你后面的人没有关系?”
靳福渠从心里希望是这样,如果卫恩普想要把一切都撰在手心里,那就有了操作的空间,靳福渠相信自己和卫恩普都是聪明人,最后肯定能达成双赢的协议。卫恩普立刻说:“靳局,你对小鱼小虾就这么感兴趣。”
靳福渠笑了:“未必吧,卫总,今天你们就好像溜走了一条最大的鱼,还损失了一只猫,对吧?”
卫恩普有些尴尬地说:“这两件事都与我们无关,我们也是被人利用。”
靳福渠无所谓地说:“算啦,谅贝恩伦斯一个死人也翻不了案。我给你一个提示,在这个案子里,去现场的人肯定一个都跑不了,要判刑,你现在想想,有没有事情会被他们咬出来,一旦出现新的案情,这个案子就非同小可。”
卫恩普愣住了,因为要把一切推到贝恩伦斯身上,有的事还没有和律师说,现在看,要抓紧了,卫恩普立即发出了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