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原来是这么回事呀!吴梓茹渐渐记起来了:
那天,牛栓子脱险清醒过来转入监护病房后,她当时简单地把事故的原委给牛栓子讲了一下,彼此只留下了一个姓名,因为工作关系她和熊三妹又急急忙忙地返回了工作岗位,慌张得甚至连一个电话都没有留下。
只是粗略记得,这个被她抢救过来的小伙子是个摩的车手,名字叫什么刘(牛)栓子。
前些日子,熊三妹还在抱怨她这世上好人没好报,咋们该不是遇到了骗子或是一个没心没肺忘恩负义的家伙吧?
都这么些天了,别说是道个谢,就连个招呼都没有。
她甚至还催促过吴梓茹一起赶紧去医院追回垫付的五百块钱的急救费押金。
因为环卫处事多,结果不了了之……
“哦,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刘(牛)师傅,刘(牛)栓子呀!”
“恭喜你呀,康复得这么快呀!”
“这还不是托你和三妹的福,要不是你们……”我的声音有些哽咽,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
“别这样说,这事搁谁身上都会出手相救的不是?”
“是呀,谁能说得准出门在外没有个三长两短地……”熊三妹一把接过吴梓茹推托的红包,大大咧咧地接嘴道。
大手大脚生性顽皮的胖妞熊三妹,当场从红包里把十张百元大钞给抖落了出来。
“哎哟,栓子大哥,你搞错啦,我们合一起只押了五百块钱……”
“我二百,梓茹姐三百……”
“你咋搞成了一千块钱了呢?”熊三妹和吴梓茹面面相觑,扫视着我们,一脸惊愕。
“是这,那多出的五百块钱,是我栓子的一点心意,不成敬意……”
“大哥,你这就可是门缝里瞄人把我们给看扁了,我们救人不是图这个,我们是凭自己的良心……”
“再说了,你们的哥也不大不容易的,和我们一样,风里来雨里去的,能挣几个钱呀?”
“三妹,赶紧把那五百块钱退还给人家,走,咱们还着急着出工呢!”吴梓茹看似平静的一席话,深深地震撼着我。
是啊!我们都是共同生活在社会底层同病相怜的劳动者。
我们生活在同一个世界的另一个世界里。
我们用自己的青春热血用自己勤劳的双手与坎坷的命运努力地抗争着。
我们原本就是一家人。
我们原本就是亲如一家的兄弟姐妹……
“要不这样吧!梓茹还有三妹,这钱你们若果不收,改天我们请二位在乌巷陈李记吃一顿地道的小鸡炖蘑菇咋样呀?”眼见吴梓茹对谢礼坚辞不收,一直蹲在一边的机灵鬼爬爬虫马宇,此时灵机一动,出了个皆大欢喜的好主意来圆场。
“好好好,这个主意好,乌巷的陈李记做的小鸡炖蘑菇可好吃了,又便宜又实惠……”熊三妹闻言,就像一个霎时有了食欲的大胃王,喜得手舞足蹈。
丝毫没有理会吴梓茹的态度,一口应允下来,管她同意不同意,不吃白不吃嘛!……
我收回了那多余的五百块钱,彼此交换了手机号码,然后,大家分头行动各奔东西。
吴梓茹和熊三妹匆匆忙忙出工去了,我和爬爬虫心满意足地离开了环卫处前往阿市国际医院,继续蹲窝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