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面的办公区紧邻生活区,增设了职工公寓、公共食堂、澡堂、厕所和洗衣房,还有室内健身房、篮球场、塑胶跑道等等。
若不是看见货场里堆砌的成百上千的成品砖瓦和耳畔传来的机器轰鸣声,置身其间,你很难想象这里曾经是一个烧制砖瓦的乡村小窑厂,倒是俨然一座新潮的高等院校。
短短几年的时间,这翻天覆地的变化,让我倍感神奇与惊讶。
厂办人事助理是一个热心的小伙子,大学毕业刚刚应聘来这里不久,还以为我是一个从其他单位调来的新厂长,刻意把我安顿在职工公寓a区,这里是行管人员和技术人员休息的地方,条件非常优越。
令人哭笑不得的是,应了那句老话,不是冤家不聚头,或者说是冤家路窄吧!这小伙子竟然把我的房间鬼使神差的安排在莫丽华的隔壁,两个心存隔阂和芥蒂的人,竟然成了远亲不如近邻的邻居,真荒唐!
“牛厂长,俺带您在厂区转转,熟悉熟悉一下环境吧!”小伙子自称“郎淼”,晚饭后有些拘谨的毛遂自荐,邀约我一起出去走走。
他当然不知道我的底细,如果哪一天他这个天之骄子,搞清楚了自己曾经“侍奉”过的“领导”,其实只是一个跑黑的的冒牌货,我很难想象他心里会怎么想,他肯定会说,“我造,这老小子居然如此
能装逼,真是厚颜无耻呀!”
两个人就这样,漫不经心地环厂区转悠着,一个有“伴君如伴虎”的恐慌,生怕有什么闪失,引起“龙颜大怒”炒了自己的鱿鱼,断送了“美好”前程,一个是为自己特殊的身份而尴尬,无所适从,觉得自己的一言一行都是在装腔作势,自己恶心自己都还来不及呢!
得想个法子把这跟屁虫小子支开,我只想自己独自静一会。
不知不觉我俩来到职工澡堂,冷不丁一个人突然从背后一把抱住我,我扭头一看,一个身着保安制服的家伙,咧开满嘴黑牙正冲我傻笑呢!一股熏人的酒气扑鼻而来,令人作呕,“栓子,你咋又回来了呢!”我定睛一看,原来这家伙不是别人,正是我的“恩人”大懒虫石疙瘩,好家伙!这傻不拉几的鸟人,不知从哪弄了这么一身皮竟然做了门卫。
“放肆!你……你是谁?喝迷糊了不是?别在这胡说八道,这可是俺们厂新调来的牛厂长呢!”郎淼可能也是初来乍到,看得出他对石疙瘩并不熟悉。
看到小伙子余怒未消还要继续发作,我只得硬着头皮说:“哦!误会……误会!小郎,这是俺的一个亲戚,喝高了,这没你什么事了,你一边忙乎去吧!”我随弯就弯,顺势摆脱了郎淼。
“哦?好的……好的!牛厂长,那俺去了哟!”小伙子唯唯诺诺地走了,一步三回头的打量着我们,心里充满了迷惑。
要不是这石疙瘩当初勇敢的站出来,揭发了马尼斋和栾憨子,也许我今天也不可能重新站在这里了。
通过与石疙瘩的攀谈,我终于知道了事情的原委:马尼斋被赶走后,石疙瘩因为受伤严重,出于做人的良心使然,莫老更和王二妮把他继续留在了厂里,做了一名门卫,栾憨子也没有走,在他苦苦哀求下,王二妮让他在“秃瓢山”石料基地负责转运沙石,算是给了他一个面子。
数小时间,我便把砖瓦厂的前世今生作了一个完美的“拼接”,心里终于有了一个大致的清晰轮廓,这可能会对自己以后开展工作起到一个很好的促进作用。
唯一遗憾的是,由于时间关系,我还来不及到石料基地“视察”。
我打算,明天正式上班的第一天就去“秃瓢山”去看看,栾憨子这个阴险狡诈的“仇人”,似乎有点让我如鲠在喉,放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