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卫东铤而走险,第一次做贼行窃,第一次意外得手。
胆战心惊的后怕和良心上的自我谴责强烈地交织在一起,令他焦虑万分,痛苦不堪。
看着自己偷来的钱,皮卫东后悔莫及,没想到时至暮年,自己竟然晚节不保让生活逼迫得沦为了为人所不齿的“小偷”,“俺是小偷,俺是不要脸的贼呀!”皮卫东情不自禁掩面痛哭,此时此刻,他真想把自己的第“三只手”给剁了!
然而,当他用这些不干净的赃款及时地缓解了生活上的燃眉之急后,那种如释重负的轻松,那种不劳而获的快感,瞬时让他忘却了羞耻与罪恶,皮卫东彻底堕落了……
从此,他再也不安心于苦苦寻找工作了,成天游手好闲,四处游荡,寻觅一切可以下手的机会,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梁上君子”。
这一次,皮三未费吹灰之力盗取了一户有钱人家的零碎银两,因为自己没有专用工具,无法撬开其放有重金的保险柜,只好扫兴而归……
途中,因为与党红的宅院恰好顺道,驾轻就熟的皮卫东贼心不死,决定再一次去碰碰运气。
说老实话,皮三并不知道自己所行窃的对象是一对孤苦伶仃的母女俩,当然也不知道自己所盗取的是这对孤儿寡母赖以生存的活命钱。
这一次皮卫东没能如愿以偿,因为他根本无法知道,现如今这家主人——党红正遭受着人生最大的困境,家里面几乎“一贫如洗”,早已没有了隔夜之粮!
皮卫东翻找无果,却从党红空空如也的橘红色手提袋里发现了一封主人写给自己的信笺,这让他惊诧不已,对方似乎料定自己这个不怀好意的不速之客一定会重新来到这里……
党红一字一泪写在信笺上的话语情深意切,句句猛烈地敲击着皮卫东的内心,拷问着他那肮脏的灵魂,倘若说做贼是他自甘堕落,那么乘人之危则是对他心地善良本性的亵渎 ,在自己阴暗的心理里面聊以自嘲
的“杀富济贫”的托辞彻底打脸了,俺真混账,真该死,真他妈缺德,自己这不是把别人孤儿寡母往绝路上逼吗?皮卫东你还是个大老爷们吗?你还算是一个披着人皮的人吗?我呸,你连畜生都不如呀!
皮卫东的情绪崩溃了,一个劲地在心里痛骂着自己,一遍又一遍……
他决定今晚立即动手, 哪怕是赴汤蹈火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无论如何他都要把党红的钱一分不少地还回去。
而且他还有一个善意的计划,那就是要加倍地偿还这可怜巴巴的母女俩,或许是出于同病相怜的缘故吧!当皮卫东的内心闪念出这样的想法时,他几乎已经把这母女俩视为了自己的老婆孩子。
经过反复地踩点和周密的部署,皮卫东锁定了一个熟人的门户,这家伙是一个在住地一方几乎家喻户晓贪得无厌的“蛀虫”——一家大银行信贷中心的总经理——周佳一,人称“周大”,几经苦苦蹲守,终于在一个雨夜的凌晨,皮卫东撬门入室,成功地盗取周家了大量价值不菲的财物。
接下来的几天,皮卫东按兵不动,并未像常见的蠢贼那样急于支现和销赃,而是佯装若无其事地在周大住地包括他上班的银行附近瞎转悠,暗自打探他的反应和动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