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八这次为了效忠主子,可谓是真的豁出去了,他在城南找到混迹在此的流氓冷二狗,商榷着用消防车水淹初家。不行的话就设局绑架迟大脚的掌上明珠——初家宝贝“公主”初琴,连环冲击,胁迫初家无条件按原拆迁协议就范。
冷二狗在胡八的逍遥圈里吃喝嫖赌了一番之后,赶紧搜罗自己的一帮小兄弟们,
全部换上清一色的黑衫黑裤,人手一根一米多长的空心钢管,雇上从春城郊县找来的四辆水罐消防车,趁着夜深人静的凌晨时分,浩浩荡荡地向着董家园子方向进发了……
天气炎热,停水停电,初家孤立一隅的房舍日晒雨淋,早已濒临坍塌的危险。 这场旷日持久的拉锯战,已经把老实巴交的初慷达折腾得倍感身心俱疲,可是面对眼前骄横跋扈的母老虎——婆娘迟大脚又敢怒而不敢言,无计可施。
这几天,老初头总感觉右眼皮子不由自主地跳忽个不停,左眼跳财,右眼跳灾。不好!准是要出什么事了,初慷达心里不免暗自担忧起来。
阳历九月三十日是个特殊的日子,这天恰巧就是迟大脚五十五岁的生日,老大初鑫,老二初忠,女儿初琴等济济一堂 ,全部回巢,来到这个孤零零的“岛”上,为这个穷困的家庭“女皇”祝寿。
夏夜已深,一家人酒足饭饱之后,各自回到自己的蜗居,简简单单地用打来的河水马马虎虎擦洗了几下,草草睡下。
这是一个暗淡的夜晚,寥寥无几的星光捉迷藏似的躲在厚厚的云层里若隐若现。
大约凌晨两三点的样子,沉睡中的初慷达被一泡尿憋醒,宁肯疮流脓,不让嘴受穷。本就患有严重的前列腺炎的他,日间经不住妻儿们好意的“唆使”和酒水的诱惑,又多饮了几杯弊在利尿的啤酒,俗话说病从口入,管不住自己嘴巴的老初头,明知故犯的痛饮使得这会起夜的老毛病不请自来,又重新犯上了。
老初头一翻身,摸索着床沿,从床上跳了下去,只听“咕咚”一声,这一跳却把初慷达跳进了齐腰深的水里。
天啦!这是咋回事呢?发大水了,家里被淹了,初慷达霎时被吓出了一声冷汗,差点一个踉跄跌进水里,“不好了,死婆娘,还不快醒醒,家里发大水了……发大水了……”老初头一边在黑夜里冲着床上惊恐万分地高声呼唤着睡得跟死猪似的迟大脚,一边踉踉跄跄地趟着水向房门外急匆匆地摸过去,“都起来呀!娃儿们啊!家里进水了,都快淹没了!快……快……赶紧起来逃命吧!”初慷达声嘶力竭,逐个用力捶打着他孩子们的房间,高声哭喊着。
这凄厉的哀嚎声响彻四周,在寂静的深夜久久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