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富墅地产能够吃到董家园子这块肥肉,捡这么大的漏,占这么大的便宜,没有他陈大秘书长背后撑腰,暗箱操作,鲁健阳纵然使出浑身解数,跑断腿,磨破嘴,花再多的钱财,也都是白搭,更何况,此时的富墅地产早已朝不保夕,根本就拿不出那么多钱来。
这笔账的好处费,鲁健阳至今还欠着呢!现如今,账还未了,新的麻烦又接踵而至。
但是,鲁家的事就是自己的事,毕竟往后自己的大额开销,还要依赖别人呢!
陈凌当即决定,亲自走一趟,去春城税务局面见局长温舜,温舜曾经在陈凌手下工作过一段时间,论理也算得上是自己的半个老部下。
这一边,鲁翰林也没有闲着,现在公司出了状况,他也想给老爷子鲁健阳担当一些。
翌日,他暗地里偷偷约了裴子娟,在僻静的大学城南岗区,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酒肆里吃饭。
裴子娟原本在海通集团任财务总监,虽说是公司高层里的实力派,但是她讨厌公司里复杂的人际关系,特别是那套令她恶心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把戏,还有那充斥着铜臭味的无休无止的利益之争,当然,繁冗复杂的财务管理,更是让她心力交瘁,欲罢不能。
她已逾而立之年,依然单身,是一个十足的金身剩女。
可是这个为情所伤为情所困,备受爱情摧残和折磨的女人的内心世界里,非常渴望得到一丝安宁,得到一片心灵的净土。
她想逃避这种现实生活中的情感煎熬,她甚至一度产生辞职不干,返乡寻母的念头。
她觉得人短短一生一世,不应该单纯地沦为物质的奴隶,亲情友情和纯洁无瑕的爱情,才是人生最有意义最有价值的东西,其他皆是浮云,她要为自己活着,为真实的自己活着,而不是为自己的影子所活着。
可是,命运似乎给她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她深爱的人,却无法与之喜结连理,深爱她的人,却阴差阳错地成了别人的丈夫,自己的生身之母,至今无影无踪,自己最亲近的表姐却成为了自己今生最痛恨的仇人,自己最好的闺蜜安琪儿,却是两副面孔……裴子娟深感命运叵测,人生无味。而她厌世之始,就缘于这场荒唐的跳槽之举。
一个偶然的机会,裴子娟捕捉到一个转行的机会,春城税务局在市内,公开招聘公务员两名,在几百万人口之众的春城,在数百名竞争者的激烈角逐中,实力不凡的裴子娟,力挫群雄,拔得头筹折桂,如愿以偿地来了个人生的又一个华丽转身,堂而皇之地步入了春城税务系统的职场,成为了税务稽查大队的一名高级税官。
这家酒肆的名字颇有点耐人寻味,名为“梦梦奈酒馆”,鲁翰林是初来乍到头一回,他驻足在酒店门口,仔细端详了这家酒肆的招牌良久,怎么也没有琢磨出这个店名的寓意来。
“这……这是啥意思呢?……唉!我咋这么笨呢?”鲁翰林摸摸自己的头,有些怀疑起自己的智商来。
“梦梦奈酒馆”是裴子娟指定的约餐地点,地址也是她发过来的,至于裴子娟为什么要选择这里,除了避嫌和安静外,鲁翰林的确找不出任何符合裴子娟味口的理由来。
相反,这里闭塞狭窄,陈设简陋,除了往来的学生光顾,有其他身份特征的顾客,几乎寥寥无几,就连酒吧的侍者,也都是勤工俭学模样的学生打扮的年轻人,至于饭菜若何,鲁翰林心里也不敢恭维。
“梦梦奈?……梦梦奈?……”鲁翰林一边无聊地默念着酒肆的店名,一边时不时地往店外张望。
良久,鲁翰林抬腕看看手表,心神不宁地起身步出店门,他想出来透透气,再说,都这么老半天了,怎么说裴子娟这会也应该到了呀?
鲁翰林抬头看看天空,又扭过头从店面的茶色玻璃门上,凝视了一下自己的尊容,然后,苦笑了一下,傻傻地楞在那里,像一尊雕像,一动不动。
店里两个年轻的女侍者,依偎在一起,对着窗外的鲁翰林指指点点,好像在说,这人怎么了?神经兮兮的,该不是脑子有什么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