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病房里,冷峻山询问了“高凌峰”丢失在山上的猎枪的事,窦罡告诉他,那是一把截管猎枪,连同“高凌峰”的手电筒一起找到了,不过,傅毅告诉了冷峻山一件蹊跷的事,昨夜,在回撤的路上,一个队员意外地在九龙坡一个岩石下,捡到了一个老旧的罗盘,上面沾满了泥土,看样子,似乎不是这个“高凌峰”遗落的。
还有一点,包括冷峻山自己在内,大家都掖着不肯说破的一件事,那就是,自打这一行人,一走进病房,一看见躺在床上的犯罪嫌疑人,别的不说,就他那身长,与档案里的“高凌峰”有明显的天壤之别,资料显示,高凌峰身高182.6厘米,而眼前这个所谓的“高凌峰”的身高,充其量最多不过175厘米左右,这单从肉眼就可以看出来,这明显与档案不符,此高凌峰是否是彼高凌峰?孰真孰假?是困扰在每个人心里最大的谜团。
昨夜光线不佳,判断失误是情有可原的,或者是档案记载错误呢?这不是没有发生过的事情,也许有这个可能,面对现在驴唇不对马嘴的尴尬局面,同样,每一个参战人员都在心里犯嘀咕之余,极力给自己寻找籍以搪塞的理由,哪怕是牵强附会,因为,为了抓捕这个行踪诡秘的高凌峰,他们被折腾得快要疯掉了,他们心里输不起啊!
“去!问一下主治大夫,这小子头上拆线还要多久啊?”冷峻山支使一旁围观的窦罡道,搓着双手,在人群中来回踱步,显得异常焦虑不安。
“报告冷局!医生说了,最低要等到半个月以后。”不大一会,窦罡就回到了病房,把医生的话带给
了冷峻山。
“什么?半个月?要这么久啊?……龟孙!他妈的!”冷峻山一听火冒三丈,停止了脚步,嘴巴里不干不净的咒骂起医生来。
霎时间,病房里一阵沉默,只有窗外噪杂的声响,时不时地飘入每个人的耳朵里。
良久,傅毅嬉皮笑脸地凑近了冷峻山,“冷局!您先别着急哈!这事儿我看好办。”傅毅的话 ,只说了一半,他用游弋的眼神审视着冷峻山的反应。
冷峻山并没有立即正面回答,他习惯性地把手伸进裤兜里,傅毅见状,赶紧上前捂住冷峻山的手,抬头示意冷峻山朝病榻上的墙壁上看了看,依然嬉皮笑脸地说道:“瞧!冷局!看见了吗?这是病房,禁止吸烟呢!”傅毅“不怀好意”的动作,在大家看来,有些滑稽,引来了一阵嘿嘿的笑声。
“罢罢罢!你这老小子,就别跟我绕圈子了,有屁快放!”冷峻山下意识地张望了一下墙壁上那斗大的“禁止吸烟”四个朱红的正楷字,哭笑不得,没好气地说道。
“冷局!我给你推荐一个实打实的眼线。”傅毅截住转悠的冷峻山,一板一眼的说道。
“眼线?……什么眼线啊?”冷峻山一愣,反问道。
“就是证人……能指认高凌峰的证人呀?您不是现在对这个高凌峰的身份拿不准吗?”傅毅似乎揣摸准了上司的心思。
“哦!你是说高凌峰的老丈人——吴世符,还是他的女儿吴梓茹?……你不会说,还有他的那些亲戚们吧?”冷峻山有些较真,“你不是不知道,咱们公安工作讲究避嫌原则吗?指鹿为马这事儿不是多了去了吗?……你小子成心想让我犯错误啊?”冷峻山甩开傅毅的手,吹胡子瞪眼地看着他,气鼓鼓地说道。
“冷局!您误会了!这个人是咱们自己人,也是一名警察,还参加了第一次抓捕高凌峰的行动呢!他当时的任务,就是负责指认和劝降高凌峰。”傅毅眼见冷峻山有点不高兴,立即把话挑明,进入了主题,“这人叫苏伟,是高凌峰的战友,也是铁哥们儿!他俩在部队当侦察兵,朝夕相处了多年,目前来看,只有他对高凌峰是再也熟悉不过的了!”……“而且,上次行动还是指挥部特意把他外调过来,协助我们办案的。”傅毅打开窗户说亮话,一下子又点燃了人们心中的航灯。
“你的意思是?……让我重新跟指挥部那边打报告,让那人再赶过来,确认一下这小子的身份是吗?”冷峻山这回可是听得明明白白,心中有数了,主意已成竹在胸,为了确定自己的准确性,他扬起脖子,故意反问傅毅道。
“若果您不想就此打住,不想就这么干耗着,依我看,走老道,只有这个办法了!”傅毅沉着冷静地说道。
“好!说得有道理!我们的确耗不起了!这事儿依你的,就这么定了!”靴子落地,冷峻山总算找到了台阶可下,他抬手重重地拍了傅毅的肩膀一下,一锤定音,决定立即调请苏伟紧急赶赴晋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