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车不同于客车,沿途没有载客的停靠点,只有几个临时的供水和补充给养的地方。
其余大部分时间,都是没日没夜地一路狂奔。
整整两日两夜,吃喝拉撒睡,我都是在浑身一抹黑的车厢里度过的。
这天黄昏时分,煤车穿过一条隧道,刚刚露出头来,不知什么原因,却突然停了下来。
这一停就是一宿,我始终不敢抛头露面,怕被人发现。
直到天黑,车外安静下来,我这才趴在车厢外,透了一口气,顺便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我这才发现,整条列车,就像一个熟睡的巨蟒,无声无息地趴卧在冷冰冰的铁轨上,车上空无一人。
原来,煤车抛锚了,出了故障,机组人员和押运的煤头早已离开了此地。
不能坐以待毙,我别无选择,赶紧收拾好自己的行李,顺着轨道漫无目的地往前走去。
由于一直窝藏在车厢里,我牙根就不知道自己现在究竟到了哪里?
在寒风中,我走了很长很长的一段路,直到看见铁路边有一间小屋子,里面还透着温馨的灯光。
这是一个老护路工的房子,好心的老人没有嫌弃我,给我煮了面条,还让我在他房间里打地铺凑合了一宿。
老人告诉我,这里已经是陇
西的地盘了,翻过铁路对面的一座大山,就是荒无人烟的库木塔格沙漠,老人还说,传闻唐玄奘西天取经的最后一程,就是从这里上路,抵达西域的。
所以,这里人迹罕至,十分荒凉。
越过沙漠,即可到达新疆东南部的巴坤里哈小城。
不过,要想成功地趟过茫茫大漠,除了良好的体力外,还得碰运气,静下心来,等待驼队的到来,跟着驼队走,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戈壁沙漠,寸草不生,滴水难遇,假若独自深入,贸然上路,必死无疑!
是进?还是退?……又到了我作出艰难抉择的时候了!
退,面临的是深牢大狱,进,是生死未卜的危险之旅。
何去何从,我一时难以定夺。
事已至此,我最后想到了一个折中的办法,那就是翻过眼前的这座高山,在戈壁滩上等待驼队的出现,如果久候不遇,那我就折返陇西,再作打算。
幸运的是,一天后,我碰巧遇到了一个商业驼队,往南疆运送一些内地的生活物资。
驼队一共有12人,9峰骆驼,两匹栗色的阿拉伯马,还有一只叫“卡拉”的狗。
领头的驼队长是经验丰富的维吾尔族人奎尼吐艾迪,他说他的名字的意思是太阳升起来的地方。
这名字,让人听起来很吉祥,好像希望就在前方向你招手一样。
奎尼吐艾迪是一个慈祥的老人,六十岁左右的年纪,能够说一口流利的汉语。
不过,这趟顺风车可不是白搭的,说到这里,不得不又提起钱这个鬼东西。
我是花了好几百块钱的大钞,才买通奎尼吐艾迪,省去了许多废话,融入驼队的。
出发前,每只骆驼的背上绑着四只羊皮水袋。
水就像是人的第二条生命,可以说是穿越沙漠最重要的东西,冬季早晚一杯水,就可以保持人体代谢的需要。
而有着沙漠之舟的骆驼则不同,状态良好的骆驼在冬季,可以一连15天都不喝水。
它的食物也很简单,每天只须给它们喂食两捧干海枣就可以了。
有时怕遇到风暴袭击,奎尼吐艾迪会在夜间靠识别星象,带着我们赶夜路,继续前行。
他还叮嘱我们,万一遇到大风天气,一定不要停下脚步,要坚持缓慢推进,因为一旦停下来,就会有被风沙吞噬的危险。
就这样,我跟随着驼队日夜兼程,在风沙漫道的大漠深处一路前行,终于在一个落日的黄昏,我随驼队顺利地抵达了西域的土地,来到了迷人的南疆小城——美丽的“巴坤里哈”!
这边,窦罡的搜山行动依然是一无所获,顾鸣和傅毅在定忽也没有查寻到高凌峰的踪影,两队人马综合出的情报,似乎就是一个暗示,高凌峰或已逃离了定忽。
因此,冷峻山把搜捕行进线延伸到了更远的地方,直至吕梁山南端出口,黄河峡谷的——禹门口。
为了把口袋扎得更严实,冷峻山提请指挥中心,向毗邻内地的南疆边界的所有公安机关,同时发布协查通报,旨在第一时间截获高凌峰的逃亡信息,力争把他卡在网外的边境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