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家墉满脸是血,死猪一般趴窝在地上,哼哼唧唧地发出一阵阵痛苦的呻吟,看来实在是伤得不轻。
“盛分监区长,我看还是赶紧救人要紧,仇家墉可能伤到了要害,好像不行了,赶紧用我们特勤大队的警车送监狱医院抢救去吧?”曲凡逊见仇家墉命悬一线事态严重,郑重地给盛志鹏提出了一个合乎情理的提议。
盛志鹏对霍年松的辱骂怒不可遏,蓄意报复,他心想,仇家墉真死了就好,这样他就可以落井下石,以故意伤害他人致死罪重新逮捕霍年松,这样霍年松这臭小子可就是死路一条,要成为高凌峰的替死鬼了!怕就怕他不死呢!
“没事,小曲,你们直接把霍年松这个狗日押到惩戒中心去,我一会通知别六一他们过去。”盛志鹏指手画脚地摆出一副小领导的派头,表现处变不惊胸有成竹的样子。
“至于阎老墉,这家伙又没有挨刀,我看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八成这小子是装蒜,六分
监区里的犯人就这狗日最能装,这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呀?我已经叫了监狱医院的救护车了,他们随后就到。”看到曲凡逊有些迟疑,盛志鹏赶紧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他心里巴不得早点让曲凡逊这个“扫把星”赶紧离开现场。
曲凡逊不好意思再僵持下去,只得将霍年松押上警车迅速离开了现场。
看着曲凡逊他们远去的背影,“我呸!”盛志鹏止不住狠狠地朝地上碎了一口唾沫星子,心里暗暗骂道,“就你他妈能干,什么事儿都想出头,小瘪犊子,你他妈算哪根葱呀?牛逼哄哄的,才来几天呀?……”在盛志鹏的眼里,曲凡逊就是一个自命不凡不自量力喜欢讨好卖乖的主。
在江城监狱医院,高凌峰经过几个小时的紧急抢救,已无生命危险。
在重症监护室,吴梓茹被特许进入高凌峰的病房看护,胖妞熊三妹被实枪荷弹的狱警给挡在门外。
高凌峰的整个头部被严严实实的缠裹着一层洁白的绷带,只留下口鼻裸露在外面,看到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未婚夫,看到高凌峰那双熟悉的眼睛,吴梓茹心如刀绞,止不住热泪盈眶。
高凌峰好像有所感应,冥冥中他隐隐约约觉得身边有一个女人在嘤嘤地抽泣着,他吃力地睁开了双眼,万万没有想到,一个令他魂牵梦萦牵肠挂肚的面庞出现在自己的眼前,高凌峰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努力地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嘴巴里喃喃自语道:“梓茹,真的是你吗?你……你怎么来啦?”高凌峰颤抖的声音很微弱,细若游丝,越说越小,几乎连他自己都不能听见。
吴梓茹见状,赶紧伸出苍白纤细的手,轻轻地按住高凌峰的臂膀,话还没有说出一句,眼泪早就伤心地流淌下来,吧嗒吧嗒地滴落在被褥上,“鹅……鹅是梓茹,鹅来看恁来了!栓子哥……恁到底是咋啦呀?恁为什么要这样……你狠心扔下鹅不管吗?……呜呜呜……”吴梓茹的手有气无力地从高凌峰的肩头滑落下来,她死死地握住高凌峰的手,声泪俱下。
“就算恁不为鹅活着……恁也要多想想鹅肚子里的娃儿呀?……他(她)可是恁的亲生骨肉啊!……”吴梓茹哭得死去活来。
一旁监听的年轻狱警也被这动人的场景感动了,不时抹着眼泪。
正在这时,一名进来给高凌峰换药的护士无意撞见了这一幕,止不住说了吴梓茹两句,“病人现在情绪不稳,你就消停一会儿,让他好好歇歇好不好呀妹子?……”护士柔和的语气里明显有些责怪吴梓茹的“恣肆”和“冒昧”,也许她觉得,病人此刻最需要的是静养,不能接受任何外来的刺激。
吴梓茹止住了哭诉,抽出手轻轻地给高凌峰掖了掖被子,看到高凌峰翕动着嘴巴想要说什么,她赶紧把自己的嘴巴凑到高凌峰的耳畔,轻轻地说道:“栓子哥,恁什么都别说,好好躺着,别担心,鹅在这伺候着恁呢!……”吴梓茹含情脉脉,温柔地一笑,此时此刻,她似乎忘却了这里是监狱医院,忘却了自己的未婚夫是一个服刑的罪犯,忘却了身后还有虎视眈眈的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