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监区产品包装车间,带班的狱警刚刚离开,“监督岗”犯人大组长“鬼见愁”胡顺就赶紧给流水线上的卢晓西暗地里偷偷使了个眼色。
卢蝌蚪卢晓西心领神会,赶紧找了一个借口,匆匆离开操作台,摇头晃脑一扭一扭地朝车间后侧的厕所走去。
这边,胡顺看得明白,马上跟另一个分监区的犯人“监督岗”打了声招呼,谎称自己内急要上厕所,托他临时帮忙代管一下,然后,捂住肚子,好像支撑不住了的样子,紧随卢晓西之后,一路小跑,瞬间就窜进了厕所。
胡顺四顾无人,只有卢晓西早早地在厕所的角落里侯着他。
“蝌蚪,完蛋了!昨天姬大麻子来六分监区找我谈话了……”看上去胡顺有些紧张,话只说了一半就打住了,他蹑手蹑脚地偷偷蹭到厕所门口瞅了瞅,见没有人来,赶紧又跑了回去,咬着卢晓西的耳根子继续说道:“他们绕过了盛志鹏,和那个姓曲的生瓜秧子一起,要密查那把牙刷把子的来头,你小子可要当心点呀!”胡顺瞪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吊儿郎当满不在乎的卢晓西,看这小子一脸不屑的得意劲,这么要紧的事儿,在这家伙眼里,似乎根本就不当一回事。
姬存希年近六旬,几近快要卸甲归田的退休年龄了,他身材魁梧,脸上长满了黄褐色的斑点,曾经是部队里的一名优秀的少校军官,因为工作泼辣硬朗,处处表现出军人的作派,在犯人里面威慑性极大,被犯人们背地里憎称为“姬大麻子”,多有宣泄诋侮憎恨之意。
“老大,就这么个鸟事儿呀?全六分监区的犯人都用的三笑牌的牙刷,您不也是用的这号牙刷吗?难不成把咱们统统都抓去吗?这姬大麻子真他妈脑残啊!”卢晓西轻蔑地说道。
“放屁!别跟老子提姬大麻子,那个姓曲的小生瓜秧子可别小看了,这小子可比你脑瓜子灵醒多了!得提防着点啊!”“鬼见愁”胡顺猛抬右腿,做出一个要踢卢晓西一脚的动作,故意吓唬吓唬他,希望他对这件反常的事引起重视。
“啊?……就那个小白脸儿呀?实话告诉你吧,井蛙不语海 ,那小子想跟我卢蝌蚪斗,他还嫩了点,呵呵!”卢晓西不是
嘴硬,曲凡逊不就是一个刚来没几天的菜鸟吗?能有啥能耐呢?他打心眼里根本就瞧不起曲凡逊,经胡顺这么一激 ,更加不服气,“骑驴看唱本,咱走着瞧好啦!拜拜!……”卢晓西以为胡顺真是要踢他,于是赶紧扭动水蛇腰,下意识地作了一个滑稽的闪避动作,然后一溜烟地跑出了厕所。
老谋深算的胡顺,把这件事儿看得不是那么简单,特别是他从卢晓西嘴里,得知仇家墉被抓获的消息后,更是如坐针毡寝食难安,他担心“阎老墉”仇家墉被抓后嘴不严实扛不住,把他与卢晓西三人合谋陷害高凌峰越狱,使其仇视狱方,然后拉其入伙,一起结党逃狱的罪恶行径合盘招供出来。
倘若事情败露,他和卢晓西都彻底完蛋了!就像老鼠把窝建在猫的爪子下面,狱方绝对不会容许一个图谋越狱的团伙潜藏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的,后果和下场可想而知!
真是怕鬼鬼多,现在仇家墉刚刚被抓,姬大麻子就带着那个姓曲的浑小子找上门来了,更为可怕的是,他们这次行动是那么的诡秘,居然绕过程枫和盛志鹏,一声不响地悄悄进行……
在牙刷把上大做文章,他们是怎么想到的呢?嗅觉简直比老狼都还灵敏呀!这些该死的家伙!
他知道这“阎老墉”仇家墉不过是一个欺软怕硬的家伙,而见风使舵的卢晓西更加靠不住,这个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小人,从不做赔本的事儿,就是自己要死也是要拉上一个去做垫背的。
胡顺越想越不对劲,越想越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