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娘是豫北的?姓……夏?……六里川?……”高凌峰嘴里喃喃自语,脑子里飞快地旋转起来。
“哦!对的!我……我想起来了,豫北城南,的确有这么一个地方,就叫六里川村,以前我们还在村东头的一条大河里救过一个溺水的孩子呢?村里人为了表示感谢,当时还给我们施工队伙房送来一头宰剥好的大肥猪,说是好好犒劳我们呢!我还记得那个领头的村支书就叫夏支书咦!看来,这个村里的人,的确有姓夏的人家不错!”高凌峰脑洞大开,就像开了天窗似的,一下子全记起来了。
“栓子(梓茹觉得这样叫习惯顺口,依然这样称呼高凌峰),你知道,鹅娘年岁大了,身子骨儿又不硬朗,鹅琢磨着,她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设法找到鹅那个失散多年的姐姐,她的第一个孩子,然后再回老家去看看自己的亲人,那是她这么多年来一直牵肠挂肚割舍不下的闹心事儿啊,为这事儿,她是一日不闭眼睛,就一日不会消停,死不瞑目啊!唉!……”梓茹伤心地说道,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都说女儿是母亲的小棉袄,贴心骨,她心里心疼可怜着自己苦命的娘呢!
“梓茹,你就别伤心了!要不这么着,我明天就去豫北,拿着咱娘(呆子)的相片,去六
里川那一带打听打听,兴许就有人认出她来了呢?再说了,豫北那个地方,是我牛栓子今生今世都不能忘怀的地方呀!我心里一直都有这个念想儿,有机会一定要再去看看!”高凌峰一边轻轻抚摸着梓茹的手,一边感慨地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其实,高凌峰心里早就有底了,自打第一次见到吴梓茹,再到第一次在晋西见到梓茹她娘呆子,以及后来零零碎碎知道的一些关于呆子流浪乞讨到晋西的一些传闻。高凌峰当时就有一个大胆的推测,自己的初恋情人裴子娟就是呆子的亲生女儿,裴若安裴麻子就是她的前夫。今天又从梓茹的口中获知,母亲呆子言及抛弃的女儿就叫“娟子”,毋容置疑,这个“娟子”不就是远在春城的裴子娟吗?虽然呆子不愿提及前夫的名氏,三缄其口,但是事情已经明摆在这里,一切都已真相大白,水落石出。
之所以不急于把这个喜讯告诉梓茹娘俩,高凌峰还有一个顾虑,那就是呆子的前夫裴若安可不是一个好招惹的主,而且,裴若安当年入狱之时事发突然,还没有来得及与呆子“夏金菊”离婚,也根本没有这个打算,呆子是因为这事儿导致精神失常,才走失晋西的。从法律的角度上来说,裴若安与呆子“夏金菊”依然是合法夫妻,在这个节骨眼上,让裴若安知道了呆子的下落,而且还在外跟别的男人成了家,有了孩子,你说,这横行霸道的黑道大佬裴若安能够咽下这口恶气吗?
这事儿只能不动声色地悄悄进行,等到时机成熟,裴若安能够接受现实,再行定夺不迟。
不过,远在异乡的裴子娟尚且不知,在呆子的有生之年,马上就能够与失散多年的亲生母亲相聚重逢,这是一个多么令人高兴的意外惊喜呀!
成人之美,而且是自己心爱之人,这也算是了却了高凌峰多年来的一个心结与夙愿。
高凌峰心里暗自窃喜!
翌日清晨,艳阳高照!带着妻子梓茹含情脉脉的嘱托,怀揣着对豫北依依不舍的思念,高凌峰辞别了家人,背起行囊,独自踏上了北上的列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