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首回文。
更绝的是……这首回文诗翻转过来,竟成了一首意味丝毫不差的……思夫诗。
“儿忆父兮妻忆夫,寂寥长守夜灯孤。
迟回寄雁无音讯,久别离人阻路途。
诗韵和成难下笔,酒杯一酌怕空虚。
知心几见曾来往,水隔山遥望眼枯。”
这要是单独一首还好,可这放在一首回文诗里,思夫念妻具在其中,立马形成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情境。
立马将这首原本就品阶极高的诗歌,再度拔升了几个品阶!
直到此时。
古富明才品味出这首诗歌中的韵味。
猛地抬起头,看向那若无其事般,倚靠在椅子上的李北牧。
古富明深呼吸一口,朝其深深作揖。
“诗词一道,吾等难以望李兄项背。”
这就摆明了承认自己不如李北牧远矣。
见此情形,见此大礼,李北牧也不好再靠在椅子上装大爷,只好起身,笑着回了一礼。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在下也只是会些小道而已,古兄不必妄自菲薄。”
“李兄客气了,不行就是不行,在下这就将这首诗带下去给荀兄……看他能不能有所高作。”
几人说话其间。
一旁的两名文书,已经将这两首诗歌传抄了数份。
古富明拿走了一份,其余的都交由侍者传给了别的地方。
……
山上高台。
苏牧与赵慎闲着无聊,已是开始了手谈。
与北上的许乘风那个臭棋篓子,一言不合就翻棋桌不同,苏牧那是能和赵慎杀的有来有回的存在。
两人厮杀正酣。
文书悄然递来了白纸。
“哟,等了这么久,这才有结果啊。”
苏牧笑着接过纸张,放在两人中间的棋桌上,开始翻阅。
“嗯……是一首回文诗,这荀之敏也算是颇有诗才了。”
“李北牧这小子对的也不错,很是工整,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对上一首回文诗,也算是勉强他了。”
“咦,他这下一首回文诗……”
苏牧的声音消歇下去,眉头紧接着开始皱起。
而坐在他对面,一直把玩着白子的赵慎,也不再动弹,正襟危坐,认真地打量起了面前的白纸。
底下的一众官员,自然也察觉到了上面两位大佬神色的转变。
都情不自禁的压低了呼吸,好奇着他们到底看见了什么。
两人沉默许久。
最后还是赵慎一锤定音。
“从今往后,凡作回文诗,都绕不过南渊的这首思妻念夫诗了。”
苏牧赞同地点点头。
又将白纸给了旁边侍候的文书。
“传下去给他们看看。”
……
山脚。
古富明手托着那张白纸,仿佛似有万斤重。
一众学子看着他那肃穆的神色,也是下意识地压低了说话的嗓音,只是死死地盯着他。
准确的说,是盯着他手中的那张白纸。
当他走回荀之敏面前时,也是一言不发。
只是将手中的白纸,递给了这群英诗会的会长。
荀之敏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
接过白纸。
半晌。
荀之敏脸色一片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