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是一道苍老的男声,正在讲解着函数。
函数?
安错猛的抬起头来,只见台上的秃顶了的数学老师正面对白板书写试题。
她这是直接睡到了第三节课?
还有,她旁边的时宿呢?
什么时候醒的,都不叫她。
安错捋了捋睡得满是汗的额头上黏腻的碎发,整理了一下自己混乱的思绪。
“老师,我要上厕所。”安错举起手,向正讲得起劲的数学老师报道。
数学老师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但安错还是很知趣的走出了教室。
差班的好处就是,你不想学,老师就不会管。
安错美美的睡了一觉后,连去厕所的路上都带着彩虹。
“没娘养的,要不是我爸妈,你早被喂狗了,你甩脸色给谁看,啊?”刺耳的辱骂从男厕传出。
骂得可真难听。
安错的脚步一顿,对被骂人表示同情一番后,抬起脚继续往女厕走。
“说话啊,怎么,变哑巴了,昨天不是很能耐吗?”张扬的声音又再次响起。
这让路过男厕的安错不由得偷瞟男厕所一眼。
可就这一眼,让安错久久挪不开脚步。
是时宿。
他被一个穿着黑色皮夹克,不羁的发型,比他还矮上一头的男子抵在厕所门上,动弹不得。
不是动弹不得,是他根本没有反抗,脸颊上是淤血的伤。
“你就是个祸害,要不是你,你爸妈都不会死。”
恶魔般的声音响彻在一直低着头时宿的耳里,盘旋不散,延绵不断,刺激着他的脑细胞。
“别再让我从你嘴里听见我爸妈这两个字。”时宿起头,布满血丝冰冷的双眸凝视着他。
“我就说了,你能怎么着,你能—怎么着。”皮夹克男嚣张的用手一下一下的推攘着时宿的胸膛。
下一秒,时宿屈着膝盖,坚硬如铁的髌骨落在他身前的男子腹部,霎时,男子痛苦不堪的扭曲着一张脸抱着自己的腹部在地上打滚。
“再有下次,我让你永远都站不起来。”从地狱般传来的话让人毛骨悚然。
时宿对地上用着带刀的眼神剜着他的男生视若无睹,脸上皆是凛若冰霜走出厕所。
“原来你在这啊。”正往厕所走的安错一脸诧异的同他讲话。
安错这样子,就好像刚刚来厕所,偶遇了他一般。
“嗯。”时宿同样也有些诧异,但很快就冷静下来。
“刚睡醒,全是汗,我去洗一下。”安错淡然处之与他交流。
“嗯。”又是一个音节。
不过他却悄悄侧过受伤的脸,像是刻意为之,他那么聪明,应该看出她已经看见一切了吧。
安错也配合着他的演出,假装不知道:“那我先走了。”
这次,安错没有再等她的回答,迈脚就去离开。
她下意识的觉得,他不希望她看见他和那男子的一幕,她也认为,她不该在他狼狈的时候,去问他她不该问的。
反正,她想知道什么,也能自己去寻找答案吗?
时宿其实早在安错走进厕所时知晓有人的存在,只是,没想到会是她。
她极力的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跟他打着招呼的样子,真的很像二愣子,没头没脑,却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