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害吧?”连林林抬起头,对着他眯着眼睛一笑,“我专门练过,练了好久呢!”
“真的很厉害。”许问真心实意地说。
连林林跟普通人不一样,她是生过病的,平衡感有问题,手眼也难以协调。
普通人能做好的动作,对她来说难度都要加倍。
她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行走,都已经花费了很多的努力了,更别提手工艺这种更加精微的工作。
现在她修补起这个竹筐来看不出一点异样,确实是下了大功夫的。
“这个编法……我好像没见过?”许问也没有多夸,转而提起了别的事。
“对对对,这是我在路上学的当地的一种编法,它叫……”连林林眼睛一亮,滔滔不绝地介绍起来。
许问听得认真,随手拿起别的竹篾跟她学。一教一学间,李姑姑悄悄地站起来,走出了竹林。
到达竹林边缘时,她回头看了里面的少年少女一眼,看看天,眼角鱼尾纹舒展,笑了起来。
这编法确实有独到之处,但并不难,许问很快就学会了。
两人坐在竹林里,安安静静地编了一会儿。现在正值清晨,白色的雾气在林中袅绕,翻开的泥土气息混合竹笋竹叶的清香,宁静怡人。
“我补好了,我比较快!”连林林举起竹篓,看着许问笑。
她补筐底的时候,许问也在用她教的手法编一个新筐。这工作量比补筐大,自然就慢了一些。再加上许问来之前连林林就已经开始了,这会儿慢一点也正常。
不过许问完全没打算跟她争,好脾气地笑着说:“嗯,你快你快。”
“嘿嘿。”连林林也笑,也没去挖笋,而是坐在原地,托着腮看他继续工作。
等到许问又编好了一个新筐,两人一起拣起刚才滚在地上的笋,又挖了一些新的,肩并肩地往大屋那边走时,连林林才轻声说道:“我爹他,还没有醒。”
“嗯。”许问应了一声,他已经猜到了。
虽然猜到了,但他还是有点失望。连天青没有醒,就少了一个知道世界真相的可能。怀恩渠的事情出来后,他对这个世界的不安感比之前更加强烈。
许问镇定心神,跟连林林一起走到屋前。大夫正在打理药田,看见两人回来,笑眯眯地打招呼。
许问回应了一声,走到厨房放下筐,洗干净手,连林林突然拉了他一下,非常小声地说:“我打开看了你送我的礼物。”
“嗯?”许问应道。
“我把它改了一下,你过来跟我看。”连林林声音很轻,目光游移,并不看他。
许问转头,看见她耳后的那颗痣,红得像血一样,从来没有这么红过。
说着,她拉着许问,把他一路拉到了自己的房间外面。
然后,她抿了抿嘴,推开门,指着前面说:“看,就在那里。”
许问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脸突然也红了。
房间不大,前面就是床,连林林手指的,正是床的方向。
下一刻,许问就意识到了。
之前,他用那些鱼鳞织成了一面鱼鳞纱。而连林林,则用那面纱做成了一顶帐子!
“来。”这时,连林林伸出手,用手指勾着他的袖子,轻轻把他拉进了房间。
一瞬间,许问的心,跳得跟犯病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