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暖黄色的灯光倾泻下来,衬得陆霜降那张漂亮的脸欺霜赛雪似的白。
她摇了摇头,轻轻靠在陆惊蛰的肩膀上,就像小时候一样。
“她出去住了。”
他们的母亲不是个以孩子为主的人,刚出高校就遇到父亲,成为了父亲养在外面的诸多情人之一。
其实父亲对她并没有很好,这么多年唯一没有间断的联系,就是父亲助理按月打给她的生活费。
从最开始正新鲜浓烈时候的十几万联邦币,到冷淡后的几万、再到得知她怀孕时的几十万联邦币。
兄妹两个是在5岁初次接受异能检测的短短的时间里,第一次见到亲生父亲。
两个黑发黑眸的小不点儿在五颜六色的小孩子中间格外醒目。
他们对父亲的第一印象其实还不错,那双深色的眼瞳真的和他们很相似,一眼看过去就能感觉到亲近,当时他的眼睛里带着欣慰的喜爱。
只不过在没有检测出异能后,他没有再看他们第二眼。
从那之后,打给他们的生活费从每个月几十万锐减到三万联邦币。
在那颗1级星上,这3万联邦币可以恰好覆盖支付母子三人的生活支出和教育支出。
除此之外则捉襟见肘。
母亲的奢侈品一件又一件地卖出去,最后连还算宽敞的房子也换了,只是这些“多出”的钱并没有花在他们兄妹二人的身上。
母亲爱上了酒精,狭窄的房间里全是冲人的酒臭气,她不允许他们躲避,喝醉后就在他们面前一遍又一遍地哭诉埋怨。
为什么他们都没有异能。
为什么他们这么没用。
她好后悔生下他们,是他们毁了她的一生。
除了哭诉之外,她没有对他们动过手,可能是还保留着作为母亲的良知,也可能是忌惮1级星上严格的未成年人保护法。
但是这些出口的话就像刀子一样莆铺天盖地地落下来,让他们无处可逃。
他们在深夜里依偎着哭泣发抖。
然后第二天酒醒后,继续帮他们准备上学要用的东西,语气不算轻柔地嘱咐他们,像个正常的母亲那样。
他们在地狱里生活了三年,直到异能突然显现。
到现在十多年过去,一家人勉强算得上和平相处,陆霜降对她的感情依旧矛盾和割裂。
她没有对他们动过手,也没有让他们饿过肚子,但也能清晰地感觉到她并没有很爱他们。
就像现在,一家人被赶出豪宅之后,父亲毫不犹豫地选择出去住酒店,母亲坚持了几天,等哥哥走后,也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留她一个人被关押在这里,被勒令好好反省。
母亲还是一贯的怨怪态度,她不能理解陆霜降为什么要背叛陆家。
在她看来,陆家已经是豪门大族,她现在拥有的生活已经是她所能够到的天花板。
她简单粗暴地将陆霜降的行为定义为“作”和“不懂事”。
想到这里,陆霜降闭了闭眼睛,一张脸上尽显疲态。
“哥,我们该怎么办?”
陆惊蛰握了握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
良久,他才开口:“我们离开陆家吧。”
“我会好好努力,进入公共.军.区任职,你也会成为优秀的药剂师,就算离开陆家,我们以后的生活也不会比任何一个人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