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天会议后，林琳那些小帮派看到十六都恨不得绕着走。这可真是个煞星啊，惹不起就只能躲了。

大清早，小豆换好了运动服围在十六旁叽叽喳喳地说着，“你是没看见林组长那脸色哦，和便秘了一样，哈哈哈哈。”

十六被她绘声绘色地描述也给逗地勾起了嘴，“跑步的时候要注意气息，你这样没跑两圈就会没力气了。”

小豆闻言立马闭嘴，跟着自己偶像的步调学着她的姿势和她并排奔跑。但奇怪的是，自己没跑几下就会落后于陶冬姐，等她好不容易追上去，没多久又落后了。再看陶冬姐的步调，没错啊，不疾不徐，和自己没差啊。

怎么回事？难道是自己腿短？

忽然一阵风从自己耳畔刮过，一个人影从眼前飞过，然后本来前方只有一个的背影变成了两个。

那是个男人的背影，肩宽腰窄腿长，劲瘦的身躯中蕴含着力量，如同一张拉满的弓一样。

“程伟航！”

小豆停下来捂住自己的双颊，哇~好搭啊~

“早啊。”

程伟航追上十六，和她打招呼。

为了方便货车进出，厂区的道路都很宽敞的水泥路，并排跑几个人丝毫没有问题。现在是清晨，路两侧的香樟树上歇着一些鸟群，偶尔叽喳地鸣叫上几声。

顺着路已经绕着厂区跑过一圈的十六此时呼吸平缓，只不过额头上渗出的点点晶莹显示她已经运动了一段时间了。

“早。”她微微笑下，脚步不停地继续跑着。

程伟航也不再说话，两人步履一致地并肩跑着，只能听到清脆的鸟鸣、树叶被风吹过的沙沙声以及彼此之间的呼吸声。

二十分钟后，十六找了跟湖边的护栏做着拉伸，轻轻松松地就将腿抬到了比她腰高出一截的护栏上，一个下腰、一个压腿，姿势柔韧又具有力量。

程伟航压着腿，忽然笑了。

“这下我知道你是怎么制服那些人的了。”他说的是江悦悦找来的那些人。

十六动作不停，换了一条腿压腿，运动后的拉伸可以防止肌肉损伤、降低运动危险，不过很多不运动的人，尤其是厂里那些下班不是躺在床上刷手机就是出去闲逛的人不知道，看到十六做拉伸的时候还背后说她装腔作势。

“小时候帮着家里干农活，所以力气比常人大一点，后来出来打工了，也看到很多女孩被人欺负的例子，就自学了一点。”

她轻描淡写地说出这些，并不是想抱怨什么，在她看来那些都过去了，只不过总要给自己那彪悍的战斗力一个合理的解释。

是的，“彪悍”这个词没有形容错，自从算计着陶勇吃了一番苦头又将他送进去，将让达哥夹着尾巴做人后，她觉得自己的战斗力又强了一点。

刚开始是真的四肢无力，只能靠着以前和丧尸战斗的一点技巧才勉强唬人，随着她每日的锻炼，有一天刮大风的早上她跑步的时候看到香樟树上一只刚出生的还没长毛的小麻雀从树上自由落体。

那时候她距离那颗树有三米的距离，按正常的速度她是接不到那只鸟的。她那时候没有多想，就想试试，然后就一个使力，脚下就和装了弹跳装置一样，连她自己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竟然接住了那只浑身发抖还没睁眼的幼鸟。

那刻她自己都有点诧异，后来又悄悄尝试了几次。晚上等大家都睡觉后在宿舍的楼道里奔跑，掐表一算百米速度比专业运动员还要快；她还试着从楼梯上一跃而下，至少两米的高度对她来说毫无压力。

果然神女是个好神，原来有隐藏技能！可惜司理的那些功能还没有恢复，也对，她身上的变化还能找到借口，司理的异常要是被发现，估计要被拉起实验室切片研究了。

程伟航听她说的云淡风轻，一副不在意的样子，但他却觉得心中有点涩涩的，好像被气泡水浸泡的感觉一样。

不过他没有表现出同情，因为他知道像陶冬这么骄傲、自强的女孩，不需要同情。

“看来你不仅学习能力强，还天赋异禀。”

他笑得眼睛弯弯，“最近看你没有再看成人高考的资料，你还打算考吗？”

两人现在还保持着去阅览室看书的习惯，和以前不同的是不再各据一方，程伟航每次都会自然地坐到十六旁边。

最近几次他发现她翻地只是物生化方面的原文书籍和杂志。这些大都是从书店和夜市那个宝藏地摊上买的，还有一些是从市立图书馆借的。从书店买的每一本价格都不下三位数，按照她现在的收入，每个月至少又三分之一都用来买书了。

“嗯，我还没想好。”

现在一张文凭对她来说并不是难事，不论是在职成人还是脱产全日制，就看她怎么选择。她一开始选择来这里打工一是真没钱，这个社会没钱寸步难行，而是不想在没自保之力的时候又被陶勇他们找到。

现在第二个问题解决了，第一个问题解决了一半，这几个月来她攒了一小笔钱，不多，就三位数，但也可以支持她辞职后的基本生活，如果脱产上学，她又信心可以拿到全日制大学的奖学金。

不过也不是毫无障碍，她的学籍还是个问题。不过她不打算去考试并不意味着她就不在意了。

别人欠她的，总该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