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的房间被主办方安排在了二十八层,这一层上住着的是一些小有名气的教授或科研人员,这点可以说是占了杂志方的福。
否则按照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哪能被分到这一层上,估计只能和陶佳妮一样分到下面的几层,好一点的话和程伟航一样分到同一层。
没错,程伟航和他的师兄都分在了她的楼下一层,不过现在他到房间稍微梳洗了一下就跟着师兄去楼上拜见老师了。
正当她找到了自己的房间号要开门的时候,斜对面的一间房门忽然开了,一个年轻的满身书卷气的男子面带焦色,看到她后连忙道:“服务员,这边。”
十六愣了下,指了下自己。
那人见她还是呆站在原地,就自己上前,“药呢?”
十六知道他误会了自己,倒也不尴尬,只是淡淡道:“不好意思,我不是这里的工作人员。”
关凯这才仔细看了眼面前的年轻女孩,约莫二十左右,穿着和这酒店工作人员款式十分类似的服饰,但仔细一看却是并不是酒店工作服,胸口也没有铭牌。
更重要的是,面前这个女孩气质冷淡,还有着与年龄不相符的深沉眼神,和五星级酒店中永远笑脸相迎开口亲切的工作人员确实不一样。
他立马窘地脸一下红了,“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过是故意冒犯的。”
道歉的话还没说完,他打开的房门里传出了一阵闷闷地“扑通”声,他脸色大变,顾不得说什么连忙奔回房间。
十六见他转身离开,本不想理会,但想到他刚刚是在等药,而这一层又都是一些来参加会议的人员,最后她还是抬起脚步跟了进去。
刚刚那个青年跪坐在地上,地上倒着一个清瘦的中年男人,此时正捂住胸口短促又沉重的呼吸,好像随时要短气一样。
青年慌乱地想要扶起地上的男人,可他本身就很文弱,在这种时刻慌了神后更是使不上力。
十六上前走到男人蜷缩着的背后,双手插入他的腋下,轻松将他拉了起来,靠在了一旁的沙发上。
但那人还是难受地好像下一刻就要死过去一样,关凯在一旁抖着手拨打120的时候,服务员进来了。
不过那个姑娘看到眼前这个架势吓得呆立在原地,“田福春客人的药...”
十六见没人理她,就接过她手中的药,然后对她吩咐道:“麻烦倒一杯水过来。”
她蹲下了身,问关凯:“怎么服用?”
关凯抽空回了一句:“两颗。”
他开了免提和接线员说话,想要给老师喂药,没想到老师的牙关死死咬紧,怎么也打不开。
眼见田福春的脸色变得青紫,情况愈发不好,服务员跑出去喊人来帮忙,十六也跟着蹲下来,抬起马上要呼吸不上来的人的头,一手掐住他的下颌骨,微微一用力,男人的嘴巴张开了。
“快喂药。”她指挥着一旁还没反应过来的青年,见他的手有点抖,就自己接过药塞进了病人的嘴里。
“水。”
她一受捏住病人下颌并支撑住他的头部,另外一手接过关凯递过来的水杯,一小口一小克的往病人嘴里喂水,直道病人的喉咙吞咽了两次后才松开。
大约五分钟后,田福春的脸色由青转白,呼吸也没那么急挫了。他喘着气对关凯道:“不用120了,我歇一下就好。”
“可是老师你的状态——”关凯想劝阻,却被田福春挥手打断。
“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况且今天晚上还有要事。”
十六见人恢复意识了,虽然说话还很勉强但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了,她站起身就要告辞。
田福春连忙开口:“这位小姑娘,刚刚真是多亏了你。”
关凯站起来对着这个自己认错的年轻女孩深深鞠了一躬,刚刚要不是她出手相助,自己老师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太感谢你了,还有我再次对刚刚失礼的行为向你道歉。”
十六无所谓的摆摆手,走了两步后又停下对着已被扶起坐在沙发上喘气的中年男人道:“下次你发病时身上没带药的药,可以掐一下自己的这几个穴位。”
她举起手臂,找到穴位示范了下。
田福春年轻时下过乡,跟着村里的赤脚医生也学过几手,看到她的手法和穴位就知道这个小姑娘是真的有点水平。
“谢谢。”
“不客气。”
十六这个方法还是末世的时候基地里一个老中医教的,那时候医疗资源匮乏,药品短缺,这些慢性病发病起来就只能扛着,扛不过去就听天由命。这个老中医有一些本事,一些方法确实很有效,帮助了不少人。
这是现实世界,不是以前那些神女口中的任务世界,她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人在自己眼前死亡,而若自己恰好碰到又刚好有能力的话,她也不吝啬将那些东西分享出去。
田福春目送着她出了门后,又剧烈的咳了起来,关凯连忙递过一片含片让他喊在嘴里。
“都是我的错,我就不应该让陶佳妮拿行李,这样也不会拉下你的包。”他自责的道。明明知道那个女人不怀好意,却还是粗心大意了。
田福春摆摆手,示意他不要自责。
“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你不用在意,况且要事她的手段只有这些的话,我们反而不用太担心。”
本以为院长派出的人会出什么招,要只是这样的话,那还真是个草包。
“林院长这么些年养尊处优在院里一手遮天,到底是失去了基本判断力。”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嘴角掀起一丝放松的笑容,好像刚刚在鬼门关走了一圈的人不是他似的。
“对了,那个姑娘你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