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局要开展近几年户籍流动排查工作。”
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却让陶圣利脸色大变。
这是巧合吗?还是陶冬在搞事情?
随即他又否定这个念头,她虽然去参加了一个有点分量的会议,也爆出自己是最近那个什么的作者,这这些都是微不足道的,不可能影响政府机关的决策的。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有些事情得赶快了。
陶老二两人从长途车上下来,陶老二吐得七荤八素站都站不稳,身上还隐隐散发着一股子酸臭味,旁边的旅客纷纷掩鼻从两人旁边快速走开。
“老头子,怎么样,好点了么?”
薛金男递过一瓶子家里自带的白开水给他灌下去,哪知道刚喝下去又全都吐在了路边。
车站的洒扫阿姨看到后连忙大喊叫:“你们不要在这里吐,脏死了!前面有垃圾桶,不会吐到那里面吗。”
陶老二脸色难看,可身体的不适让他没办法和人理论,倒是薛金男跳出来了,和那个洒扫阿姨大吵一架。
“你嚷什么嚷,不就是一个臭扫大街的吗?我们吐怎么了?吐这还是看的起你了!”
她嗓音尖锐,语气也很恶劣,本来就有怨言的洒扫阿姨当即不干了,甩了扫把和她吵起来。
“哪来的想泥腿子,一点卫生也不讲还这么嚣张,我呸!你当这是你那山洼洼里阿,这可是城里,可没人会怕你。怎么的?想打架么?来啊,试试看阿”
说着就要撸起袖子露出膀子大有一副真要动手的样子。
薛金男哪能想到对方一言不合就真想动手,看着越来越近的矮壮身材的洒扫阿姨,她心慌了。
不是她没打过架,年轻时她也和村上的姑娘扯过头发抓过脸,但后来村上人也知道惹不起,人明明没伤却能去别人门前一哭二闹三上吊,大家也渐渐不愿理会她,气极了最多也就吵闹几句。
这时候猛地遇到这么一个刚的,身板看着还十分壮实的女人,她哪敢阿。
这时候陶老二发话了,“好了,快扶我去那边通通风。”
薛金男闻言立马扶着她,顺着坡下:“我不和你这种没文化的人一般见识,活该一辈子扫大街。”
说着就灰溜溜的扶着老头子似逃跑一样飞快跑出去了。
洒扫大妈见她遁了,对着她的背影呸了一句,然后继续拿起扫把去清扫刚刚那摊秽物。
两人刚走出车站,陶老二身上有铃声响起。
这东西是陶圣利给的,电话号码也是陶圣利申请的,可以说是十分谨慎了。
乍听到铃声,两人还不太习惯,直到薛金男提醒:“老头子,应该是陶校长的电话。”
“你们到了吧。”
车票也是陶圣利给他们买好的,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被掌握着。
“到了到了。可是这地方真大,东南西北都摸不到,哎,大城市果然不一样。”薛金男接过电话,就开始诉起苦来。
“我们老陶晕车都差点吐晕了,这会走路的力气也没有。哎哟哟,这一大把年纪了还手这档子罪,可真难啊。”
陶圣利听着薛金男的哭诉,唇角浮现一个冷笑。
“出门前我给了你们这次的车费和伙食费,你们现在就打车去陶冬厂里,晚上最好就赖着她。要是她不肯,你们就去派出所告她遗弃父母。”
见他不接话头,薛金男撇撇嘴,果然越有钱的人越抠门。
“知道了。”
“记得,去了那把动静闹得越大越好,我教你们的那套说辞,都记好了吧。”
“记好了记好了。”
薛金男此时已经不耐烦了,在她看来,那丫头从小从就是她指东不敢往西,好拿捏的很,即使快两年没见,即使现在出了点小名,那也翻不出她的五指山。陶圣利这么小心谨慎,让她十分不屑。
读书人就是没用,明明做多做了,反过来还怕这怕那,真是怂包一个。
上次她和儿子来是打车的,这次她舍不得,找了几个人问,换乘了三辆公交才到了上次那个工厂门口。
今天刚好又是小河当班,此时正到晚饭交办的时候,他站起来和来人问着今天食堂的菜色如何,余光一闪看到了熟悉的人影。
不会吧,又来了。
他连忙打电话给邵令,“邵总,那个老太婆又来了。”
邵令此时正笑呵呵地和人寒暄:“小陶啊,怎么好意思让你破费呢。”
桌上放着一个礼品袋,里面装的是h市的特产。
十六微微朝他颔首,“我在厂里的这段时间没少给邵总您惹麻烦,多亏您宽宏大量不和我计较。这一点土特产,不能代表我的感谢。”
邵令被她这番话说得心中熨帖,笑得眉眼舒畅,他大手一挥:“哎,都是同事,做什么这么见外。何况并没有什么麻烦,反倒是我要感谢你,给我们厂里带来了新气象啊。”
电话铃响起,他探头一看,发现是门岗的,就朝十六做了个稍等的手势。
“喂,什么事。”
那头说了什么,邵令愣了下,然后目光移到站在一旁的十六身上。
“我知道了,你先接待下。”
挂了电话后,他一副欲言欲止的样子。
十六早就知道她那对父母今天又要找上门来,看来这是到了啊。
她疑惑地问邵令:“邵总,是有什么事吗?”
邵令又看了她一眼,然后叹了口气,“其实有件事我刚好想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