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翎此刻如遭雷击,一向沉稳的心境掀起了惊天浪涛,任是他再有心理准备,也无法承受如此爆炸的消息。
他喃喃低语:“母亲,玄微仙子,祖龙一脉,天界……”想起母亲为自己奔波劳累,为了自己不知要忍受多少苦难折磨,此刻还不知身在何处,不禁心如刀绞,眼泛泪光。
凤猎天冷笑:“哭要是有用,我天天嚎啕大哭!”
白若翎闭上眼睛,努力调息静气,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在平复心情之后,对着凤猎天长长一拜:“虽说阁下性格偏激,但不遮不掩,能告知若翎身世,亦不失气度,即使他日兵刃相见,但由阁下口中得知隐秘家事,今日也当得起若翎一拜。”
凤猎天侧身不受他拜:“你小子鬼心思太多,若有所求,我可是不听的。”
白若翎肃然道:“我确实有几点不明,想要讨教。”
“嘿嘿,我就猜到有问题。”凤猎天冷笑不止,“有屁快放!”
白若翎并不生气:“我首先要确定一下,阁下到底是愿意还是不愿意我来破阵。”
他的目光含笑,紧盯着凤猎天,凤猎天有些恼怒:“你小子明知故问,若是不愿,我会同意蒙邈制造血影镜与你的血脉取得感应,并将郭彬送过去?”
白若翎点点头,继续问:“那我父亲是你们引过来的还是自己主动来的?”
凤猎天嘴角上扬,露出一丝诡谲的笑容:“你是如何想的?”
“父亲临走的那一夜,和我谈了很多,当时我就觉得奇怪,他似乎知道自己不会回来似的,只是我不愿往这方面去想。”白若翎慨叹,“如今想来,他既然知道血杀湖的情况,血杀湖底出现龙影,是不是蒙邈前辈和父亲约定的暗号,表明血杀湖时机成熟,可以来了。但为何不带我一起来,偏要和一众虎斑城的军士们一同来此?这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
凤猎天哈哈大笑:“蒙邈,要不要你自己来说说?”
湖底嗡嗡的声音又起:“你这家伙,直说便是,何必如此,老子坦坦荡荡,有何不可说!”
“好,好!我只是怕直说了,这小子心里接受不了而已。”凤猎天笑意更甚,望着白若翎,但透出一股浓浓的幸灾乐祸之意,“你知道这血杀湖,为何叫做血杀湖吗?”
白若翎心中涌起不妙的感觉,但仍是回答:“湖水如血,入者必杀,是为血杀湖。”
凤猎天悠悠道:“当初我和蒙邈以阵法纠缠之时,就不愿有凡人涉入其中,这才在群山上铭刻阵法,隔绝世人。谁知天魔神殿的一帮家伙不知情况,竟然破开阵法局部,杀入沙漠中心,布下魔法,意欲将蒙邈扼杀其中,奈何那时我与他已是阵法纠缠,神魂交战,真身坐镇,若是灭了他的阵,我的阵也将不存,只怕我和他都会陨落。所以,我只有与他联手,对抗天魔神殿那帮家伙。不得不说,天魔神殿位列天界三大神殿,确有不同凡响之处,最终造成三败俱伤,唉……”
他一声叹息,湖底的蒙邈冷笑:“老子孤家寡人一个,拉了天魔神殿一帮家伙垫背,还能和祖凤一族的少族长耗到如此地步,已是赚大了。你叹息的是,本来都是对付老子的,最后一点便宜没捞着吧,哈哈哈哈……”
凤猎天讪讪一笑:“事实如此,又有何话说。”
他看向白若翎:“别把话扯远了。自那一战之后,我俩困于此地,已难脱身,我虽是真身尚存,可是他也夺了天魔神殿控制魔法之力的丹珠,足以和我抗衡,此后的日子,彼此间经常你争我夺,斗得不亦乐乎,那石壁上阵法的漏洞也就只是稍作弥补,造成了此地可进不可出的情况,若想出去,只有找到当初天魔神殿诸人破开的漏洞处方可,但那漏洞虽在,却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找得到的。后来漫长的岁月里,不少人闯入这里,基本上都是一死,不是死于阵法的变异,也会死于外围的魔法之力,或者饿死渴死在这里,只有一个年轻人运气好,逃了出去,这个人,就是后来龙纹帝国的开国君主。”
看着白若翎骇然又有些迷惑的表情,凤猎天显得很满意:“蒙邈不知是哪根筋绊动了,一直蛰伏的他,竟然消耗能量,以神魂投影助那年轻人开创功业,还给了他不少机遇,这样才有了龙纹帝国。我当然乐意了,他若消耗能量,便会减少对我的威胁,我自然由得他。不过,老实说,蒙邈,你帮助创建龙纹帝国,是不是算好了时间,为白鹿泉留下一个栖身之地?”
湖底蒙邈淡淡道:“你说是便是。”
凤猎天不屑地一笑:“为了白家父子这样做,我真是为你不值。”
他接着道:“原本此处范围还不小,进去沙漠出不来的也很正常,龙纹帝国的那小子也没敢透露这里半点情况,因此此地的秘密根本没人知道。直到七年前,虎斑城原城主秦骄阳,和雷狂帝国相约死战,却他娘的也选择了这里,说是此地开阔,又是沙漠之中,没有退路,真是找死!偏偏这秦骄阳是个懂阵法的人,交战不利,意欲借阵法之力帮助他消灭敌人,可是学艺不精,反而激发了阵法能量,发生了爆炸,一命呜呼。不过,爆炸造成阵法震荡,有不少人借机逃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