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

钱元如此问自己，他不知道自己是谁，他被云梦影托付给钱明，自然要到云梦影那里去找答案。

我从哪里来？

钱元还是不知道，他没有离开过，明帝大陆，见到的人也不算多，但应该是父亲和母亲生下了他？还是要去云梦影那里找答案。

我要到哪里去？

钱元因为云梦影踏上了修道之路，向着大道深处而求索，最终的目的就是要找到云梦影，成为一个可以为她顶天立地之人。

可是之后呢？与云梦影长相厮守，还是永无止尽地去探索大道之根？

思考着这来自前生记忆的三大疑问，钱元忽然发现，他的人生没有任何地方是他所了解的，没有任何执着是为了自己的。

归根结底，他的一切都和云梦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一切的源头和答案都在云梦影的身上。

钱元忽然醒悟过来，自己的一切都与那个人有关，那么就去找那个人，那个人就是自己的道，那个人就是自己的终点。

至于终点之后，一定是柳暗花明、晴空万里！

这道路上的一切，只要求得问心无愧，对天对地对人都无任何桎梏，顺其自然便好。

钱元心中通明，周围的虚无飞速褪去，识海上忽起一点散成了涟漪涟漪飞速扩散，所到之处化道之力纷纷化作虚无，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

羽化之火隐去之处没有任何损伤，仿佛这次劫难从来没有在钱元身上发生过一般。

没有人见过经历过羽化之后还能存活下来的存在，没人知道羽化之后是心灵上的豁然。

……

聂龙的身体被牢牢地固定在地面上，但他依旧在挣扎着，他用嘶哑的喉咙咆哮，用破碎的龙爪的乱舞，声音中满是威胁和愤怒。

大片的鲜血染红了地面，剧毒的龙血使地面上的一切微生物都被杀死，让地面露出一片黑灰。

凤芜菁一步步走来，向着凤鸾仪而去，仿佛在欣赏这大获全胜的一幕也或者是力量受到了炼天境的压制，他的脚步格外缓慢。

凤鸾仪呆呆地看着那被钉在地面上的怪物，他还在向着凤芜菁发出疯狂的咆哮，但是滚滚龙威不可能挡住这位圣人的脚步。

凤鸾仪不知道聂龙此时是否还有意识，但是她的心中却生出了一份奇异的感觉，不是敬仰和感谢，而是一些其他地东西。

凤芜菁走到凤鸾仪的身前，一根手指勾起了凤鸾仪精致的下巴，明明是一个老者却露出了轻佻的笑容，道：“你跑不了，谁也救不了你。”

凤芜菁身后不远处，晚霞明手握赤色长剑身体僵硬，一道赤色锁链锁在了她的身体上，令她动弹不得。

隔空而操控法则，不依赖领域之力，圣人所至之处皆是领域。

凤鸾仪面无表情，她的肉身已经被凤芜菁控制，无法动弹，但经历过异变的凤凰之魂却不受压制，只要自爆开来，凤芜菁也要受到伤害。

淡淡的凤凰神火从她的灵魂上泛了起来，一道若有若无的哀叹声响了起来。

这时，一只缭绕着白色火焰的手搭在了凤芜菁的肩膀上，那只手温润如玉石，仿佛经过精密的测量，每一处都毫无瑕疵，只有手指修长了些，更显秀气。

那白色火焰圣洁无比，映照地那只手仿佛琉璃一般，近乎透明。

一道如琴音剑鸣般的声音响起，温和中带着绝世凌厉。

“我现在很爽，所以很想杀你。”

凤芜菁心中一惊，空间波动，瞬间来到了数百米之外。

他看着远处那道被白焰笼罩的身影，此时白色火焰减弱，露出了钱元的脸来，凤芜菁身体巨颤，目中全是不可思议。

“怎么可能？”

在场所有人都不可置信地看着钱元，心中有着比火家忽然叛变还巨大的惊骇，那可是羽化啊，就是大帝也无法从这种状态里脱离出来啊。

钱元笑着指了指凤芜菁的肩膀，凤芜菁的眸子下意识地随着钱元的手指动了动，因为钱元的手指上还燃烧着羽化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