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桐看也不看这胖子,淡淡说了一声:“不劳费心。”身形跃起,炽白火色自体内涌出,转瞬凝化成火焰羽翼,划出一道弯弯弧线,刹那间已飞出数十丈远。
看着青色背影,端木摇摇头,“这女子,倒是倔强得很,居然用生命精元来幻化法相……”他目光看向梵高,“还愣着干啥,走吧。”
梵高看了看这危崖峰顶,神色尴尬的说道:“怎么走?”
“嗯?”端木眉头一竖,“你的过往我们已经很清楚了,还要演戏啊?”
梵高苦笑一声,“端木大哥,真不是演戏,自从6年前那次事件之后,我跟普通人也没有多大区别了……”
端木与蒂姆互相对视一眼,这胖子嘴角弯起,“好吧,胖爷我就信你一次,”他伸出手,“来,小朋友,叔叔带你飞……”
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瞬间消失,梵熠一头扑入那双巨大臂弯,端木明光冲天而起,肥硕身形如胖鸟一般疾飞出去。蒂姆笑了笑,转头对梵高说道:“我们也走吧。”他一手托在梵高腋下,身躯上淡淡金光浮现,随着前方同伴跃下。
两分钟后。
“胖子叔叔,我们再飞一次好吗?”四人前后脚的驻足于山腰木屋之前,男孩意犹未尽的对端木明光说道。
“小熠!不能没礼貌,”孩子的父亲呵斥了一声,然后对二人道谢。
“不妨事,”端木明光笑嘻嘻的说道,“明儿个胖叔带你飞十次,现在我们先进屋吧,有人在等你们。”
梵高借着天穹上的月光打量矗立在面前的这座木屋。占据了山腰平坦空地大约三分之二面积的穿斗式木结构房体由一条条泛着金属光泽的褐色木板构成,木板彼此之间严丝合缝没有一点间隙;屋檐的边缘有一些粗壮的藤蔓植物缠绕丛生,看得出来年头已经不小;两扇窗户相距五米远镶在墙体上,玻璃因着风霜的磨砺
变得斑驳陆离;在他们的面前是一扇可由两人并肩通过的单开木门,约莫一人多高的地方镶嵌着巴掌大的金属铭牌,虽然早已锈迹斑斑但还能看出上面的字迹:昆仑监测站。
蒂姆推开门,微笑着做出请进的手势。
山毛榉燃烧的淡淡微醺气味扑鼻而入,屋子远端的壁炉中噼啪作响的炉火映射着光洁锃亮的地板,使得没有开灯的房间并不让人感觉黑暗。大约300个平方米的长方形大厅因为极度简单甚至称得上简陋的陈设而显得异常的宽广。
“好暖和啊,爸爸!”男孩欢呼一声,撒腿往壁炉那边跑去。
一道人影从围成半圆摆放在壁炉前的几张椅子中站起,下一瞬间出现在男孩前方,男孩收势未及扑到了人影身上。
“真是一头小老虎啊,都要把爷爷撞倒了……”微带苍老的爽朗笑声响起,人影扶住了男孩。
“对不起,老爷爷,”男孩不好意思的摸摸后脑勺,打量着面前身穿青色长袍、高冠束发的瘦削老者。
“没关系,好孩子,”青袍老者微笑着握住男孩的手,“快叫你爸爸过来一起休息一下,暖和暖和。”
梵高歉意的对身旁两人点点头,拍拍身上的沙尘,整理了一下没什么好整理的衣服,迈步向壁炉那边走去。
“欢迎您,远来的客人,”青袍老者左掌在胸前作揖,右手也不忘摇摇握着的男孩的小手,“当然还有你了,小朋友……”
梵高这时已走近壁炉,却略显尴尬的发现自己不知该如何作礼,还好男孩及时的伸手握住了他。“谢谢老先生,我叫梵高,这是我儿子,梵熠,”他说。
“梵熠梵熠,梵心熠没,清净之心,便是如此,不错的名字。”青袍老者颔首道。
“老爷爷,我爸爸说我名字的意思是希望我像一颗安静的星星一样,在天空发散自己的光芒……”男孩不同意青袍老者的见解。
“一千个人眼中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你愿意自己是怎么样与别人觉得你应该是怎么样之间,有什么好在意的……”壁炉左侧一把正在慢慢摇动的高背摇椅中传来一个字正腔圆的京片子声音。
穿着一尘不染的白袍、手持银色权杖,头戴镶有黄金十字冠冕的白人老者坐在椅子上,扭过头来以审视的目光看了梵高与梵熠一眼,然后转回头不再搭理二人。男孩摸摸头,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看看白人老者,再看看自己的父亲。
“外头天气冷,快坐下烤火,”青袍老者摆手,示意不必拘礼,指挥父子俩在中间的两把椅子上坐下。
“这位是瓦缇卡洛的教宗陛下,不不不,不用行礼……”他阻止住梵高想要起身的动作,“你们离他太远,心存敬意即可。”
“贫道,华夏上清宗掌教元明子,你可以称呼我元明道长,”青袍老者看向站立在教宗椅后两米远处的蒂姆,“这位是教宗陛下圣殿骑士团的高阶圣骑士蒂姆先生,”白人男子欠身微笑。
“至于那边那个胖子,”元明子转过头,“是我的徒儿明光子。”
“叫我端木或者直接叫胖子都成,就是别叫我道号……”肥胖的肉山笑嘻嘻的说道。
“别在这给为师丢脸了,滚进去弄饭……”元明子一改慈祥神态,掀眉拂袖,长及胸口的银色美髯无风自动。
“为啥总是要我弄饭啊……”端木明光委屈不已。
“因为掌教大人和教宗陛下都很欣赏你的厨艺,”圣骑士蒂姆微笑道。
“你想约架是吗?”明光子脸颊上的肥肉一阵抖动。
“随时奉陪……”蒂姆淡然以对。
“嗯?”元明子鼻腔中哼了一声,“是想要为师亲自动手吗?”
明光子硕大无朋的肉体打了一个寒颤,如见鬼般的弹射而出,闪进了房间另外一端的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