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高打量着姜沅那副得意非凡的嘴脸,也笑了起来。
“我来给你开个张吧,” 梵高说。
“好嘞,您稍坐,”姜沅兴高采烈的带上帽子,一溜烟跑到柜台后面,“本店主打担担面、奶汤面、怪味面、碎绍面,客官您要哪一种?”
“奶汤面,二两。”
“不好意思客官,小店的面只论碗不论两。
”
“那就来个中碗。”
“对不起哦,只有一种碗。”
“有多大?”
“就一般大。”
“不够怎么办?”
“再来一碗咯。”
“再来一碗又多了怎么办?”
“我说你到底要不要吃?不吃请出门右拐5米红旗超市买方便面……”
“你这是什么态度?”
“就是这个态度。”
梵高叹口气,“大哥,你对食客要真是这个态度,那可是分分钟打架的节奏啊。”
“嘿嘿,我都忘记上次活动手脚是什么时候来着了……”姜沅不怀好意的笑起来,亮出一口白牙。
撇开恶劣的服务态度不提,面的味道居然出奇的好,梵高唏哩呼噜的一口气把面条送进肚里,再把汤喝到露出碗底,然后点上一支烟,说:“姜老板,祝您开张大吉,生意兴隆。”
梵高结账,姜沅没有推辞。开张顾客说找头不用给了,他欢天喜地的收下。然后他到柜台下掏出一瓶86年的五粮液,俩人喝到凌晨,梵高踏着月光,尽兴而归。
从那天开始,梵高每隔一两天都会去姜沅店里坐坐。面馆的生意马马虎虎,没有达到满座的程度,但也吸引了不少回头客。梵高庆幸并没有发生预想中的打架斗殴——大抵是因为深夜食客们都是带着一身疲惫而来的缘故吧。
服务员的位置始终空缺着,用姜沅的话来说就是反正大家已经习惯了自己动手到柜台端取面条,这样也挺好的。老板的娘来了又走走了又来,没有一位呆的时间超过三天,对此他表示既然这些女孩子们都不愿意洗碗抹桌子,那么老板娘不要也罢。
梵高一直对柜台上那4个土陶大酒罐感到好奇。如果远看,会觉得它们就是普通的三耳罐子——市郊的窑厂有堆积如山的这种土陶制品;当凑得很近仔细观察,酱色的釉面非常细腻几乎称得上丝绸的感觉,繁复精美的云纹图案让人眼花缭乱。然而要是能够直接忽略掉这些图案的话,便会发现有一些如血丝般的纹路在面上微微凸起,几根小指粗的线条斜着环绕罐身,又分出许多细若发丝的根须纵横交错。梵高问过姜沅这是不是古董,这家伙只是笑笑,既不摇头,也不点头。
“怎么没见你卖这些酒?” 梵高指指陶罐,问道。
“又没人向我买……”姜沅摊摊手。
这倒是实话,光顾面馆的食客们,肚子里早已灌满了各式各样的酒精饮料。
“那怎么没见你打给我喝?” 梵高又问。
“你也没说你要喝呀,”姜沅一脸无辜的表情,看着面前桌上的飞天茅台。“这酒都不能满足你吗?”他说。
“可是我想尝尝那里面的玩意儿,” 梵高坚持的表示。
姜沅沉默了一会,若有所思的看着对方。
“过几天吧,兄弟,”他微笑着说,“我们一起来品尝它。”
姜沅脸上的笑容耐人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