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国,淳于县,某处河岸。
管承是青州附近海域最大的一支海贼的头领。除他之外,尚有无数中小势力,但大多不成气候,管承也懒得跟他们计较。
管承的崛起还是托了黄巾教的福。当初为了给家人治病,管承信了黄巾教,成为黄巾信徒中的一员。后来黄巾起义,朝廷征剿,害得无数人民流离失所,成了流民。这些流民大多在半路上饿死了,最终活下来的只占很小一部分,而且其中很多人要么被大户人家收为奴仆,要么落了草,成了匪寇。至于其中的大部分渔民,则成为了海贼。
管承适时吸收了这些渔民,一跃而起,成为了周边海域最强大的海贼。同时还借着陆上黄巾贼的力量,收编了部分北海国官军的战船……虽然其中大部分已经残破不堪,但修补过后,还是很好用的,毕竟其中有不少大船。
只是无奈这黄巾高层与大汉朝廷一样,对海上力量并不重视,所以管承的势力也常常被他们所忽略。
后来青州的陈氏兄弟围攻青州城时,也压根没去通知管承,更不可能叫他去防备海上。
于是一支庞大的、拥有数千人的运兵船队,就这样从他眼皮底下开进了青州。管承不知道他们的目的,而且对方数量也不少,所以管承就没有去拦截他们。
真要拦截的话,凭着管承的海战技术,就算无法完全拦下,也至少能让他们损失一半人——船上的人一看就是旱鸭子,一落水几乎必死。
管承曾经派人去向陆上的其他黄巾势力报讯,但根本没人当回事。在他们的眼里,海上是海上的事,陆上是陆上的事,完全是两个世界。
朝廷的官军们尚且还不时地需要水军来帮着运粮,而黄巾贼们压根就没有后勤可言,无论是运兵还是运粮,通通不需要。他们只要随着走,随地抢,连人一起协裹走就好了。
就这样,青州的黄巾贼势力迅速被龚景等人平息下来。而管承,也幸运地因为官军同样不重视海上的事,而免于被清剿。
一年后,青州黄巾势力复起,管承同样没有受到同伙们的重视,他也依旧在海上飘荡,亦不去管他们。
倒是管承有个族弟名叫管亥,整天想着在陆上发展,另外拉起了一支队伍,干得有声有色的。
管承也不去管他,人各有志,也强求不得。
谁知道一个月前,管承这位族弟突然带着少数亲随,一身是伤地跑到自己这里来,求自己收留。
管承原以为他是跟陆上某伙贼寇争雄失利,管承还想带人去给他找回场子——自己好歹也是元老级别的老黄巾了,居然如此不给我族弟面子。
没想到居然是官军进剿。从他口中得知,青州新来了个新刺史,手腕强硬,只带少数亲卫来到北海,花了几个月的时间练兵,然后突然爆发,几路出兵,凭着新训练出来的几千新兵——据说那些新兵几个月前还是毫无抵抗力的流民,硬是轻松地就击垮了北海的几大贼寇势力,震惊整个北海。
而且这位新刺史手段极为凶狠,所遇贼寇,全部诛杀干净,一个不留。整个北海的匪寇,被他杀了个精光。(赵二:“狗日的贼寇,又造我谣!”)
而管亥要不是运气好,外加手下忠心,拼死护着他出逃,怕是如今也见不到他了。
于是管承安慰他说,那你以后就先跟着为兄混吧,这海上虽然不如你陆上能耍威风,但也落得潇洒自在,不受官军为难。
没想到刚说服自己这位弟弟安心当海贼,手下人就来报,说新刺史打算出手对付自己。
哼,对付我?你个连船都不会划的旱鸭子,以为海战是那么好打的么?
陆战跟水战可完全不是一回事!你敢来,我就会教教你什么叫隔行如隔山!
正当他这么想着,忽然又有手下来报,说官军已经行动了,有大军正在朝着淳于而来!
现在整个北海的匪寇势力就只有自己一支了,大军来淳于,那除了来对付我,不会有别的事情。
于是,
“弟兄们,活动起来,上船!我们来给这些狗日的官军一个教训!”
然而想象得很美好,实际上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这些北海国官军,压根就不跟自己打水战,而是靠着陆地上的优势,联合乡勇一起封锁了所有渡口,所有临河的村庄、房屋都被控制起来。那些潜伏在村民中的部下也一一被官军找出来杀了。
管承一开始是怀疑有叛徒出卖,但下面人传来消息说这次官军本着“宁杀错,不放过”的原则,把很多不是他部下的无辜村民也一并杀了,手段残忍令人发指!
要知道这些水匪虽然号称自由自在,但也是无法完全脱离陆上社会而单独存在的。他们也需要跟陆上人进行贸易,获取生活补给。
自然地,同乐毅的商队的接触也不少。而且还更加频繁——陆上人民还可以男耕女织凑合过一辈子。海上人能光靠吃鱼么?用不了一个月就得得坏血症!
现在陆上补给点都被封锁了,连那位神秘商人(乐毅)都联系不到了。如果继续下去,管承也没法继续逍遥下去了。
不过管承毕竟是海贼,不是内河水贼。海贼比水贼有个更大的优势,就是可以选择出海,去别的地区避风头。
你北海不是要封锁我么?没关系,我可以转去乐安,或者东莱。这两个地区那么宽广的海岸线,你封锁得过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