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人昨夜逃走时,脸部受创,慌不择路之下,误入了袁绍军的营帐。袁绍听了那人诉说之后,便先让他下去休息,同时安排军医给他医治,这才有了今天这幕。
孙坚随即大怒,心说好你个二五仔!居然投奔了袁绍!投靠他也就罢了,还害我发了毒誓!
我宰了你!
原本孙坚只要继续不认账即可,那叛徒空口无凭,也证明不了什么。怎奈他此时气愤叛徒出卖,没想太多,当即拔出腰间古锭刀,也顾不上这样做会被当成杀人灭口,就要斩那叛徒。
袁绍当然不能让他得逞,心说想销毁证据灭口?做梦!将原本就已拔出的剑迎了上去,挡住了孙坚的含怒斩击,曰:“汝斩我军人,乃欺我也。”
心中却暗道:这孙坚的劲儿真特么大,老子胳膊都麻了!
孙坚感觉到袁绍力气不如自己,便瞬间加力。而袁绍为了装逼……为了保持盟主风范,也面色不变,手上却在苦苦抵抗。
偏偏他背后颜良、文丑二人看袁绍面色轻松,以为他撑的住,所以没有上来帮忙,还在心中称赞自己主公牛逼。
却不知他们主公心里都快哭了。
好在上天没有让他难堪,一个救星出现了。只见此人忽然上前,用双臂分别握住两人手腕,以绝对的力量强行将两人分开。
而后拱手道:“二位皆为身份高贵之人,何必在此动粗,徒伤和气呢?”
二人一看,此人身材肥胖,双臂过膝,白面大耳,正是齐国相刘备刘玄德。
袁绍感动莫名,当即回礼道:“玄德言之有理,本盟主孟浪了!”
孙坚见是赵二手下,而且佩服他的力气,于是也决定给他一个面子,道:“齐国相说得是。”
其他诸侯见此情景亦连忙上前劝和。
孙坚此时也清醒下来,见机不可失,丢下一句“告辞!”后,立刻上马而走,拔寨离雒阳而去。
袁绍虽然气愤,但此时在众诸侯劝阻之下,无法发作。他揉了揉发麻的胳膊,便去请教许攸,在许攸的建议下,当即写书一封,差心腹人连夜前往荆州,送与新任刺史刘表,请求他派人在路上截住夺之。
刘表,字景升。山阳高平人也,乃汉室宗亲,与益州牧刘焉同为西汉鲁恭王刘馀后裔。同时他也是个名士,自幼好结纳朋友,与名士七人为友,时号“江夏八俊”。
那七人:汝南陈翔,字仲麟;同郡范滂,字孟博;鲁国孔昱,字世元;渤海苑康,字仲真,山阳檀敷,字文友;同郡张俭,字元节;南阳岑晊,字公孝。
刘表身长八尺余,姿貌温厚伟壮,少时知名于世。早年为大将军何进辟为掾,出任北军中候。自原荆州刺史王叡被孙坚杀后,董卓便派刘表继任荆州刺史一职。
然而刘表要想上任的话,就遇到了一个问题:
当时荆州刺史部的州治所在是武陵郡的汉寿,位于荆州中间位置。刘表要想从雒阳出发到达那里,就必须经过南阳郡,而当时关东讨董联军已经起兵,刘表作为董卓派出的官员,南阳的袁术自然不肯放他过去。更何况袁术早已觊觎荆州已久,早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东西,之前支持孙坚杀荆州刺史王叡就是为了这个。他更不可能将之拱手让给刘表。
于是左思右想之下,刘表决定不带任何随从,孤身一人匿名前往。当时荆州盗匪丛生,刘表历尽千辛万苦,才终得赴任。
他单马进入宜城,与延中庐县人蒯良、蒯越、襄阳人蔡瑁等共谋大略。刘表问道:“吾此间宗贼甚盛,群众不附,袁术因而取乱,祸今至矣!吾欲徵兵,恐不集,其策安出?”
意思是荆州盗匪丛生,我想征兵讨伐,怕征不来,怎么办?
蒯良道:“众不附者,仁不足也,附而不治者,义不足也;苟仁义之道行,百姓归之如水之趣下,何患所至之不从,而问兴兵与策乎?”
意思是征不来是因为你仁义不足,如果你展现出你的仁义,什么事都好解决了,又何必问怎么兴兵呢?
刘表又问蒯越,蒯越说:“治平者先仁义,治乱者先权谋。兵不在多,在得人也。袁术勇而无断,苏代、贝羽皆武人,不足虑。宗贼帅多贪暴,为下所患。越有所素养者,使示之以利,必以众来。君诛其无道,抚而用之。一州之人,有乐存之心,闻君盛德,必襁负而至矣。兵集众附,南据江陵,北守襄阳,荆州八郡可传檄而定。术等虽至,无能为也。”
大意就是那些匪寇不足为虑,你可以施行“剿抚并用”之策,听话的抚,不听的杀,诛其首恶而释其余党。如此即可平定荆州。
刘表叹道:“子柔之言,雍季之论也。异度之计,臼犯之谋也。”
便让蒯越派人诱请宗贼五十五人赴宴,将其全部斩杀,一并袭取他们的部众。只有江夏贼张虎、陈生拥众据守襄阳,刘表乃使蒯越与庞季单骑前往将其说降。荆州的郡守县长听说刘表威名,大多都解下印绶逃走。
至此,刘表控制了除南阳郡外的荆州七郡,理兵襄阳,以观时变。
而对于南阳,刘表自知不可能赶走、更不可能降服袁术,故而上表朝廷,请求封袁术为南阳太守,以为示好。
这个举动并没能让袁术领情,却意外获得了袁绍的好感。在袁绍看来,他这是在向他们袁家示好。而作为袁家家主的他,自然要予以回报。于是不再视之为董卓一党,反而派人联络他,同样示之以好。
而现在,这种示好立刻显现出了它的作用。孙坚欲归长沙,必然穿过荆州,而唯一能在道路上阻拦的,就只有刘表。袁绍写过去的书信,刘表必然会听从。